那种傲慢无礼的态度,就差将活该二字明晃晃刻出来讥讽华雄蓝兰,对自己昔日的同伴毫无留恋同情。
如果双城的人但凡有一个在这,一场大战的火花都会被点燃。
可惜这里只有纪纶一个局外人,纵有不平,也没有打抱不平的能力。
一向隔岸观火,最会明哲保身的黎王城众人也不至于多话到出一言维护。
“既然如此,那您又做出这些小动作来干什么呢?”顾容与不知从哪摸出一枚方才偷袭纪纶的暗器,在手里把玩。
纪纶正想着他今天是跟赢肆杠上了吗,还真是嘴上不饶人。
忽然想到,是啊,如果赢肆真的问心无愧,又何必要派那些刺客,置他死地!
赢肆面色一沉,“我倒不知,你们顾家的人,还有这种管闲事的雅致。”
顾容与微微一笑,完全不知羞耻地收下这句赞扬:“只是觉得很有意思而已。比起衡弥生所求,他不过是想还自己的父亲一个清白,您……却害怕了呢?”
嘴里称呼着敬语,内容却是百般不敬:“比起被一只正在成长的小兽杀死,反而更怕一个水落石出的真相,不是很有意思吗?”
纪纶没懂他的乐趣何在,只听赢肆爆发一阵大笑。
“你对那种懦弱无能的家伙有什么误解,顾少城主?”幽冷的一眼落在纪纶身上,纪纶瞬间如坠冰窖,“又或者,你对这种平庸者有什么期待?”
纪纶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面前好像有只凶兽虎视眈眈,要将他一口吞吃入腹,斩杀殆尽!
他闭了闭眼,大脑一片空白,漆黑的眼前只剩下那幽冷的一瞥。
忽然身后一暖,一只大手托住他腰身,及时撑起了他快软下去的身形。
“这是我家的小孩,赢伯伯也要管教?”
“年轻人总爱争强好胜,抓着出风头的机会不放,殊不知,冒失是最大的罪过。”
耳边言语交锋依旧。
纪纶不动声色扶着背后那只手臂,缓缓呼吸。
赢肆甚至没有释放任何杀气,他就已经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恶意,徒留险些被扼住脖子绞杀的余悸。
赢肆,恐怖如斯。
顾容与余光扫眼身侧人,修长如玉的食指轻点脸颊,饶有兴味似的淡道,“与其看一帮暮气沉沉的老头子尸位素餐,看年轻人冒冒失失,也不失意趣。总比那些明明上了年纪,却总想拦着年轻人的人强吧,您说呢?”
顾家阵营骤然响起一声笑。
“你一向与众不同,”赢肆神色不见恼,反倒夸了他句,“没想到顾存今那种庸俗了半辈子的老顽固,人到中年,竟也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父亲被内涵,顾容与还没什么反应,纪纶一阵尬色。
他真不想,这个时候,听见顾容与家的黑料!
他正跟混在护卫中,方才胆大妄为笑出了声的常雍大眼瞪小眼。
赢肆轻飘飘睨他一眼,拂袖转身,停在顾容与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