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簇拥在他四周的佣人婢女竟不约而同消失,他避无可避,只能看着纪纶一步一问,以种势不可挡的气势朝他逼来。
“杜城主,我想问,你的领土上正发生骇人听闻的害人惨案,你是否愿意阻止他们!?”
“什、什么……”
“我还想问,你治下的子民愚昧无知,草菅人命,你是否愿意教化他们!?”
“你底下的官员乡绅正尸位素餐,对不平之事坐视不理,你是否愿意惩治他们!?”
“我、我不……”
“回答我!杜城主!”
“我不知道!!”
杜子樾满头大汗再支撑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嘶吼驱赶人,“滚!滚开啊!”
眼前清瘦的少年身影恍然与另一个身影重叠。
多少年前,他就是这样看着一个女人身影奏响登鸣鼓,一步一个台阶登上城主府的高台,伴随字字犀利入骨的铿锵质问,天地黯然失色。
“城主大人!”外头的人终于发现动静跑进,领头的大总管带着卫兵身先士卒,气势汹汹冲向纪纶。
“大胆纪纶!你对城主做了什么!”
纪纶波澜不惊的黑眸扫过他,落在地上瘫痪一团毫无形象的杜子樾身上,失望不已,“你一事无成,没有丝毫奉献,何德何能坐上这个位子。”
杜子樾面孔惊惧扭曲,骇然惊慌失措,不断叫嚷:“不准过来!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
纪纶那一眼仿佛是在质问他的列祖列宗,明知德不配位,坐不好这个位子,当年又为什么要在何夕洛风改革之际发动政变夺了常家之位。
总督制成立几年后,又为何要联合众人打压对晋王城建设有功的那位博士。
“赶走他!赶走他!”侍卫响应着他的命令齐声大喝。
一时四面八方都是驱逐纪纶的声音,它们铺天盖地朝他涌来,仿佛他是多么凶煞恐怖的恶魔灾殃。
纪纶如他们所愿,转身毫不留恋离去。
杜子樾的表现用一句他有权有势,怎么就没脑子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来之前对这个烂透了的城主府,他原本还抱有一份期冀。
期望有人能出面为相雪秋主持公道,镇压教化万民。
当现实血淋淋揭露在他眼前时,他才不得不相信。
这个草包就是生杀大权在握,决定着整个晋王城福祸去留的最高上位者。
整个晋王城从上到下的食禄者更是视钱权交易,黑白不分为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