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是我们最后的交集,办完后事,我的人生中就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该接话吗?
又该回应些什么呢?
此时我的心茫然无措。我惊恐地意识到我和斯内普此时完全无法共情。我从未失去过近亲,我上辈子可是走在我爸妈前头,而且我是个情绪异常丰沛的人,也无法体会这种理智的“平静”。
……而且,他真的平静吗?
如果真的不在乎,为何他要一遍一遍地强调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为何要主动提起这件事呢?
他和我说起他父亲的死,应该是想得到回应的吧。我可以给他什么回应,他又期待什么样的回应?
我的脑子在“呼呼”疯狂转动,原本我引以为傲的共情力、感知力和智力却都装聋作哑地失灵。我呆呆地保持着伸长胳膊搂着斯内普的姿势,我们就这样站在天文塔上,被12月的冬风吹彻,而最应该承担起活跃气氛责任的我却像我最讨厌的鱼一样张着嘴巴一声不吭。
我该做些什么的,我应该做些什么的。
沉默中,我缩回了手。就像是被这个动作所代表的信号惊醒,斯内普清了一下嗓子,不太自然地提高声音:“外面太冷了,回去吧。”
“西弗勒斯。”
他的身体不明显地一颤,而后,斯内普微微侧过身,看向喊出他名字的我。
我对着他摊开手掌,在我的掌心,躺着一粒小小的金色星星。
“送给你。这是用那根纸带折的。”我说,语气中带着点不确定的羞怯,“然后……”
我撩开裙边,费劲地从我特意定制的腿环里抽出魔杖,用杖尖戳了戳纸星星。
星星发出了微弱的光芒,就像是萤火虫,在茫茫黑夜里闪烁起金色的星光。
折星星和发光咒都是我学的没什么用的小技能之一,没想到在此时它们却真的派上了用场。
斯内普轻轻地从我的手掌心里捏起星星,他垂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看了大概半分钟,而我眼巴巴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我也做不了什么,也说不出什么漂亮话。”我紧张地咬着嘴唇,搓着手指,“但是……如果,如果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我的意思就是,有任何事是我的能力能做到的,你又正好需要的话,我……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你开口。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或者觉得欠我人情,我非常乐意为你做事!只要你不嫌我烦就好!”
斯内普依旧捏着星星。他慢慢抬起头,黑夜中,他黑色的眼睛也显得晦暗不明。
半晌后,他发出了声音。
“你能陪着我吗?”
我松了口气。
“当然可以!”
我向前一步,微微仰起脸,用力地许诺:“多久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