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诺特的眼睛瞬间眯起来,他的视线在我与自己儿子身上游移。又过了许久,见西奥多没有说话,便按住他的肩膀道,“西奥多会来的。”
“那可真不错,先生,您知道的,我有一个读书会。”我将墨丘利乌斯的徽章平放在掌心展示给他,“学院里最优秀的那部分都在这里。”
诺特先生肉眼可见地变得热情,不知道是不是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他拿过我手上的徽章就往自己儿子领口上别。我打断他的动作,“昨天我已经邀请过西奥多了,已经在法律执行司的通贝里很欣赏他。或许西奥多能够在这里找到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通贝里的姓氏使这位近乎一只脚迈进二流家族的诺特先生变得更加热情。他与老博克一样,当意识到自己年老时,个人的荣誉往往都会为家族延续让路。
老诺特希望我能拉住他的儿子,我也如他所愿抛出橄榄枝。这是我们越过里德尔达成的第一笔交易,在我们回到诺特老宅时,关系已经被默契地炒热。
当我提出道别,诺特先生兴致颇高地让西奥多送我。实际上,我们都明白这不过是在壁炉前说几句客套话,这也是他给我与西奥多交流的机会。
“很成功,对吧。”我小声说,“你看,没有人能够阻拦我们。”
小诺特却像是陷入某种疑虑,他的指甲重重磕在指腹上,隐晦地瞥了眼自己的父亲,“如果是马尔福……你也有办法吗?”
“你在担心马尔福会找我们麻烦?”
他笑了下,“以前你和马尔福走得最近。”
“我需要的是同路人。”我说,“好了,我该走了。记得周末的集会,晚上我让猫头鹰把门钥匙寄过来。”
诺特先生也从不远处的沙发上站起来送我。
“伯德府。”
——
今日,里德尔坐在会客室里翻阅报纸,上面俨然刊登着魁地奇世界杯比赛上出现黑魔标记的新闻。
“老师,”我坐在他面前,低着头。里德尔将报纸递给我,他苍白的指尖扣在该事件的标题上,示意我对此做出解释。
“我去见了卢修斯·马尔福。”说到这里,我捏紧拳头,脸上闪过一丝屈辱,“他否认了我们,即使我……但是他认为自己已经不需要您了,甚至称呼我为‘血统不纯的杂|种’。”
我抬起眼睛,目光变得空洞:“所以我——”
“所以你们打了一架?”他将报纸轻轻扣在桌面上。指节与木材相撞,发出“啪嗒”的声响,“你冲动了,派丽可。”
“但是老师,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将那些人召唤过来呢?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本来就是不忠者,像马尔福一样——”
“派丽可,我们在讨论你的错误。”里德尔语气却出人意料地平和,“你不能、不应该用另外一人的错误来掩饰。”
我的脸轻微抽搐一下,赶紧低下头。这是里德尔第一次在我面前如此直白地指出我惯用的伎俩。为什么?因为我戳中他无人效忠的痛处,还是直接将他的存在暴露在潜藏着的一位“不忠者”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