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变成动物,这是一种身份的转变。转变总是会带来怀疑,不过嘛,如果见得多了,这种恐惧都是能够克服的。”祖先说,“这只是身份的转变,和未婚变成已婚,孩子变成母亲一样。如果周围的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如果从小就被告知会变成这样,恐惧是很容易消除的。”
“只有你是个怪胎。”
“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因为迪明迦把你丢掉了,亦或者莱丽莎没有教好你,以至于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诶?”我坐直身体,“不要推卸责任哦,老奶奶。你知道吧,教育总不会是一两个人的事情。”
“我变成这样,可不是一两个人的问题。”
“不过,你既然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你放心,我可没有失心疯到顺便去找人结婚,像动物一样生一窝崽子,然后自以为变成伟大祖先,让他们去配种。生下小孩。做人的话,至少得负起责任吧。”
祖先抱着那只□□,冷漠地望着我。
“这是我的批/斗/会吗?”我突然问,“你们在提醒我,有什么目的吗?”
“没有目的,”黑猫说,“我们只是想念你了,派丽可,我们的人生已经足够无聊了。每一个新诞生的小家伙都十足珍贵......我还记得那间着火的宅子和老鼠,好孩子,那场表演精彩极了。”
“那真是一个快乐的家庭,在我的那一代也是这样。我的父亲、母亲,当然,还有我。我们都生活在一个房子里。宴会、宴会、宴会,无休止的宴会,无休止的狂欢......”
“如今,宴饮结束,我们只剩下软趴趴的身体,活着时的记忆。我的骨头被雨水翻出来,被小孩们扔在碎石滩上,那些白色的石子总是那个样子,我小时候也一定做过同样的事。哎呀,活着做人自由自在,死了却成为狭窄笼子里的囚徒。所以,上升也好,彻底消失也好,怎样都好,我只想结束。”
“结束,派丽可,结束。你明白的,水泡破裂就是浓疮的结局,石子落下,茶杯丢到地上,一切都是结局。”
它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我的脖子,我觉得,这位生前一定是个黏人的小姐。
“在结束之前尽情享乐吧,带着我住在这个世界的我们一起。输掉还是获胜都可以。”
“这是一只醉猫。”弗里西亚拉开它,“它太害怕死了,所以在别人砍掉她的脑袋之前,喝得烂醉如泥。”
“但是,按照祖先的说法,她应该早就知道自己会以另一种方式活下去,既然不是死亡,为什么要害怕呢?”
“你愿意在自己的脖子上来一刀?”黑猫反问我。
这场交流还是这样没头没尾的结束了。我们的家庭总是这样。尽管祖先多次指责我是个怪胎,但是,明明我们的怪癖一脉相承。
酗酒、诈骗、谋杀。
然而,这样的家族却离奇地在多场战争中存活下来,甚至子嗣受洗礼,受教育,上宗教学校。
神会知道自己在教育这样一群人吗?
神会在意一群异端在窃取它的财产吗?
【它今在、昔在。】
【那未来呢?】
【它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