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逢君也想起年轻小姑的不着调的语录,为了照顾这位可爱的长辈,他没有跟着笑,只是给郁千桃又添了一点水。
而后坐直身子,认真地说:“小姑,你要是累了,就来找我。这是我的承诺,我决不食言。”
“好~”郁千桃探过来揉了一把他的头。
郁逢君猝不及防,表情很懵。
郁千桃得意地冲他笑。
她嫁人之前,郁逢君还只是个象牙塔里的大学生;等她回来,大侄子已经当上精英总裁了,都有点让她不习惯了。
不过他每次被“偷袭”的表情都是这么傻,可见大侄子还是大侄子。
思及此处,她笑又复叹:
“小君,我的决定,可能在你看来,确实有些不可理喻,原谅小姑吧。我真真切切地疼了小泠十八年,小泠也陪了我十八年。我记得我发烧时候他给我盖的被子倒的水,也记得他给我做的生日礼物。学习那么忙的孩子,做完作业居然偷偷给我篆刻印章,我记得你当时还帮他保密来呢,结果最后还是被发现了,小泠被嫂子训了一顿。还有,那次我玩赛车腿骨折你还记得吗?当时我都不敢告诉哥和嫂子,生怕他们念叨我。你当时在集训,没手机,我找不见人。结果,最后我脑子一抽,居然联系了小泠。也不知道他怎么找来的,硬生生把我扶回去了。”
郁千桃缓缓地说着那些或温馨或有趣的往事。
十八年从不是一个平面的数字,而是他们生命的五分之一,是日升月落,是生活的每一天。
她牵着郁泠的小手走过岁月,又怎能忘记他甜甜的笑容,怎能忽视他曾给她带来的、浓浓的喜悦?
说到动情处,郁千桃也觉得自己鼻子酸。
但有些话还是要说,她想说很久了。
“小君,你实话告诉我,当年怎么闹得那么难看?你自己都说过,他们俩阴差阳错被抱错,对双方都不公平。小泠和小青,我知道,他们都是温和的孩子,即使是拨回正轨,不过是各回各家,实在不行,两个孩子一起养。我不信你们真的会偏心,厚此薄彼。可最后,绑架的绑架,嫂子也被气没了,一家人,家不成家,父子不成父子,兄弟也不成兄弟了。小泠好端端的,进了疗养院;哥也是,明明正值壮年,那么身强体壮的人,一下子就倒了,在医院住着。”
她难得这么脆弱,眼睛红了一圈,抽了张纸巾在眼角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