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去,用我带你过去吗?”老板娘笑着问完又补了一句,“有个人比你们先到,也去山上了。”
叶际卿客气地婉拒,向老板娘借了把伞出了饭店。
山口处伫立着一架巨大的牌坊,上面金字描写‘舟山’。
说是山实在是夸它了,林城地处于平原地区,若舟山放在高原地区那就是一个小山包而已。
半山腰有一处观景台,上了一小半,忽然又下起雨来。
周边没有避雨的东西,周保贝看着叶际卿手里的黑伞,再摸摸自己即将被淋湿的衣服,欲哭无泪地说:“你可真贼啊。”
叶际卿撑开伞:“这也怪我?你饭店里等我吧,我自己上去。”
周保贝问:“你行吗?”
叶际卿接着往上走,给他抛了一句:“我行的很。”
周保贝被他噎了一句,在他背后隔空打了一套组合拳,扶着栏杆快步下山。
青石板层层递接,山间大部分树木的叶子还没彻底变黄,有几片率先干枯的叶挂在树枝上摇摇欲坠。
北方的秋季向来多雨,这一场雨一过,又能凉爽几分。
浸湿的一片枯叶从眼前划过,踏过最后一步台阶,叶际卿呼出口气,换了只手撑伞,等站定后往前看去,背脊顿时一僵。
雨滴顺着伞檐滴滴答答落下,观景台并非空无一人。
一个削瘦的身影背对着他正在拍照。
那人相机外裹着防雨布,白色的帽衫虚虚地扣在头顶,调整拍摄角度时他会将镜头暂离眼前,布料蹭着他的侧脸,像是一张朦胧的底片。
叶际卿僵硬地站在原地,撑伞的手指尖发白。
几秒之后那人带着镜头转身,乌漆漆的镜头恰好撞进了叶际卿的眼里。
托在相机下的手指一缩,与叶际卿一样钉在了原地。
秋雨飘零,半山腰的风格外冷冽,席卷起地下零星的几片枯叶,飞到半空又缓缓垂落。
所有的画面似乎被相机摄取,阴郁的天空下,两个人隔着镜头四目相对。
再次见到池锐,隔了六年零三个月。
这是叶际卿脑海里出现的第一句话,随后感觉浑身气血翻涌,胃部猛然抽搐。
一瞬间,实质的疼痛蹿遍四肢百骸。
山上被雨浸透的落叶无人清扫,积着薄薄的一层,踩在上面了无生息。
叶际卿缓缓走进,距离池锐两步左右停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