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禹不着痕迹吸了口气:“建设期间有人去过那边吗?”
“出于安全考虑,我不建议过去。”老板有些自责地叹气:“第一个工人失踪,我弟就说进去找找看,他真进去了,可到现在他都没出来过……”
江禹听到了漏洞,但没声张,规规矩矩道了句谢,便挂断了电话。
江禹那张平常没什么情绪波动的脸,染了一缕焦急跟担忧,任凭月色再皎洁也难以穿透他心底的层层忧虑。
他看着墨黑的夜色发了会儿呆,良久才转身。
“你回去,把我养在小房间的鬼带过来。”他顿了顿,似乎下了很大勇气才做好这个决定:“还有司央鱼。”
听到司央鱼,刘旭眼睛都瞪大了,这鱼宝贝得很,他从没见江禹拿出来用过。
他刚跟江禹那会儿,接了桩香港的酒店租客灵异失踪,出动了小鬼帮忙找,都没有任何线索,他就问:“放小鬼那屋子还有个小房间,里面那条鱼能用不。”
江禹立刻就紧张起来:“还没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司央鱼。”
“嗯,知道了。”刘旭至今仍不清楚司央鱼的能力,只知道江禹是真的急了。
江禹闭眼摆摆手,让刘旭赶紧动身,刘旭走远了,他才松下紧绷的肩膀,揉了揉眉心。
湿润的晨风扯动草叶,轻轻切割于术的皮肤。
他睁开眼看见自己正身处河边的草木之中,可昨晚明明是在屋里睡下的来着。他又扫了一圈,没看见何玉嬅的身影,低头看去惊觉永生结不见了。
慌张的情绪蔓延遍布身体每个角落,随呼吸进入鼻腔的清新空气都变得冰凉刺骨。
何玉嬅是他在这个不见人影却又充满人生活痕迹的地方,最后的安全保障,现在联系不上江禹,连她也不见了,要是又遇到昨晚那种一身红衣的队伍,那他注定逃无可逃只能听天由命了。
“何玉嬅?!”
于术慌了神,不停摸索身边的草木,希望永生结只是掉在地上。
可任凭他怎么找,都看不见半点永生结的影子。
他放弃了,必定是昨晚这里的东西猜到何玉嬅是最后的保护伞,所以趁他睡着了,把永生结拿走了再把他丢到这里。
于术不敢去村庄又不想在原地坐以待毙,便去了对岸。
河谷对面的树林反而正常些,没有人类活动的踪迹但有动物的脚印和身影,不至于安静到只剩下风跟水流的声音。
“这树林真凉爽,避暑胜地啊。”于术依然自言自语,仿佛有点人声,能给他多点儿勇气。
林子飘满了淡淡的水汽,身处其中看东西时,眼睛自动多了一层柔化的朦胧感滤镜。
细微若无的水流声藏在脚下残枝败叶碎裂的声音之下,林子深处动物活动的痕迹更多,可以偶尔遇见几只鸣叫着飞走的乌鸦,也能看到蚰蜒这类爬虫。
“看到的动物都是黑色或者深色……”于术眉头一皱。
这片林子或许比村子更邪门,乌鸦也叫玄鸟很有灵性,可以预示危险提醒人远离,而每走一段路遇见的乌鸦会逐渐变多,一开始一两只,现在已经变成十来只一群。
乌鸦啼鸣飞散远比没有动物的影儿更让于术心生烈寒。
他尝试往回走。
返回的路上,乌鸦也越来越多,仿佛正在不断往反方向走,越走越深入林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