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卑职来给你洗头了。”
萧隐若愣了愣。
那唇瓣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但很快又冷下来脸了。
等她抬起眼,冰冷的眸光如淬寒针,直刺楚奕,声音陡然凌厉:
“谁准你给本官洗头了,滚出去!”
“本官,不洗头!”
她的下颌绷紧。
那股无形的威压几乎化为实质,自轮椅扩散开来,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只不过,落在楚奕眼里,倒像是拉不下脸罢了。
于是,他唇边笑意不减反增,端着水盆稳稳走近,仿佛那迫人威压只是一道春日暖风。
“指挥使,接下来你别乱动,当心绞了头发,那可就真是卑职的罪过了。”
那氤氲的热气,裹挟着一股陌生的、带着皂角与男子洁净气息的味道,悄然弥漫。
转眼间,便是冲淡了室内几分冰冷的氛围。
“啪嗒!”
楚奕修长的手指度探出。
他捻住了萧隐若那束发银链尾端的活扣,轻轻一抽。
霎那间,三千青丝如瀑布决堤,带着一丝极淡的清冽冷香,瞬间铺满了她单薄的背脊和轮椅靠背。
“指挥使,乖,低个头。”
萧隐若眉眼一跳,刚想发作,却察觉到那逆臣的手已经轻轻摁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她强压下心头处一丝莫名的慌乱,又突然语调冷硬地开口质问:
“你给几个女人,洗过头?”
该死,怎么又提这个!
楚奕当即摇摇头说道:“请指挥使放心,这是卑职第一次给人洗头,必当……悉心伺候。”
“荒唐!竟敢拿本官练手?”
萧隐若挑了挑眉,感到一抹被人当作试验品般摆弄的羞恼,又隐隐掺杂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快意。
随后,她这才不情不愿的低下了头。
“洗不干净,待会本官就用刀在你的心脏处,刻下凌迟两个字。”
她冰冷的威胁语调下,藏着一丝微不可闻的急促。
楚奕低笑一声,那笑声低沉地擦过耳畔。
“遵命,指挥使。”
他拿起铜勺,舀起一瓢温水,却并未直接浇在发顶,而是故意绕开中心,先缓缓淋湿了她的发尾。
“指挥使,水温如何?”
他问话的同时,指腹更是不经意的掠过萧隐若散落肩头的一缕发丝,带来轻微的酥痒。
“要洗就洗,废话这么多干什么?”
萧隐若不耐的呵斥了一声,尽力维持着主官的威严,脖颈却不禁挺直了几分,身体出现一丝本能的紧张。
每一次跟这个逆臣有肢体上的接触,总是让她莫名其妙的心慌,真是恼火!!
“哗啦啦……”
那股水流有意无意地绕过萧隐若那精巧如珠的耳垂,顽皮地坠落下去,砸进微微敞开的衣领深处。
一阵冰火交加的极致湿黏感,骤然贴上肌肤,她像被蛰了般猛地一颤,试图挺直腰背坐起。
“楚奕!你好大的胆……”
她那带着怒意的威吓,才冲出半句,第二瓢水便带着有些惩戒的力道,霸道地自头顶泼落。
紧接着,楚奕低沉的嗓音,带着一股近乎蛊惑的力量,在萧隐若耳后响起。
“《诸病源候论》有载,此‘风池穴’若淤堵,则易生头痛眩晕之症。”
“所以,这里得多揉揉。”
他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稳稳按压在萧隐若后颈两侧的风池穴上,指尖同时不经意地蹭过她敏感的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