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努力适应这可怕的气味,试图看清房内情况时,映入眼帘的景象更是让他老花镜都差点掉下来!
他那引以为傲的家族继承人、谢氏集团的总裁谢辞,正衣衫不整(病号领口被扯开)、头发湿漉漉地黏在额前(还泛着油光?)、满脸通红、眼泪鼻涕横流地蜷在床上,像个重度瘾君子发作一样,不受控制地、剧烈地——
“阿——阿嚏!!!”
又是一个地动山摇的喷嚏!口水沫子(混合着昂贵的香水)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微弱的亮光。
二叔公:“!!!”
他彻底石化了。手帕还捂在鼻子上,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开,保持着一种极其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看到了外星人入侵。
这……这是什么情况?!
阿辞这是……怎么了?!
这满屋子的怪味……还有他这副样子……
短暂的震惊过后,一股巨大的悲痛和恨铁不成钢的愤怒瞬间涌上二叔公的心头!他自然而然地(或者说,在那种气味的误导下)产生了某种极其离谱的联想——
难道是昨晚打击太大,加上伤病痛苦,阿辞他……他竟然想不开……沾染了什么不该沾的东西?!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麻痹自己?!这满屋子的怪味……是那种东西混合了他呕吐物的味道吗?!(他把香水味误认了)
“阿……阿辞?!”二叔公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充满了痛心和难以置信,他颤巍巍地举起拐杖,指着床上还在努力和喷嚏作斗争的谢辞,老泪终于夺眶而出(主要是呛的),声音嘶哑悲愤:
“你!你这孩子!你怎么能……怎么能如此糊涂啊!!”
“就算压力再大!就算心里再苦!你也不能……不能碰那种东西啊!!”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啊?!谢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啊!!”
“还……还喷这么多……是想掩盖味道吗?!这味道混合起来更……更……”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结果又被那混合香型呛得一阵猛咳,好不容易顺过气,才痛心疾首地吼出那个他自以为的真相:
“这根本就是‘敌敌畏’的味道啊!!混了那玩意儿也不至于这么冲啊!!孽障!真是孽障啊!!!”
“敌敌畏”三个字如同惊雷,狠狠劈在刚刚勉强压制住一个喷嚏的谢辞头上!
他猛地抬起头,眼泪鼻涕还没擦干净,脸上混合着香水渍和老干妈残留的红痕,表情是极致的错愕、荒谬和暴怒!他想开口解释,却因为鼻腔和喉咙的极度不适,以及那该死的、随时可能卷土重来的喷嚏欲,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看起来更加可疑!
旁边的梦颜已经彻底傻眼了,张着嘴,看着那位痛心疾首、仿佛下一秒就要大义灭亲的二叔公,再看看床上那个百口莫辩、气得快要冒烟的“吸毒嫌疑人”,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不是被熏的,是憋笑憋的!
管家面如死灰,站在门口,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出窍去了南极陪企鹅。
“二叔公!不……不是……阿嚏!!!”谢辞终于挣扎着挤出一句辩解,却立刻被一个新的、更猛烈的喷嚏无情打断!他气得狠狠一拳砸在床垫上!(幸好是床垫)
这一砸,在二叔公眼里,更是成了“毒瘾发作”的铁证!
“你……你还不承认!还敢发脾气!”二叔公气得浑身发抖,拐杖跺得地板咚咚响,“我看你是没救了!没救了!谢家……谢家完了啊!!”
老者捶胸顿足,老泪纵横(主要是被熏的和气的),再也无法忍受这视觉和嗅觉的双重刺激,猛地转身,一边剧烈咳嗽着,一边踉踉跄跄地冲出了套房,仿佛多待一秒都会中毒身亡!那悲怆的哭嚎声还在走廊里回荡:“家门不幸……不幸啊……”
卧室里,再次死寂下来。
只剩下那地狱般的混合香气,以及谢辞因为极度愤怒、羞辱和生理不适而发出的、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他死死地盯着门口二叔公消失的方向,眼球布满血丝,胸口剧烈起伏,那只完好的左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扭曲。
然后,他的目光缓缓地、如同慢镜头般,移到了自己那只刚刚喷洒了无数香水、此刻还残留着浓郁香液的左手上。
那手上,除了香水,似乎还沾着一点点……刚才打喷嚏时不小心带出来的……鼻涕?
谢辞:“……”
他盯着自己的手,眼神空洞了片刻,随即一种更加狂暴的、毁天灭地的怒火迅速在那空洞中积聚!
下一秒!
他猛地抓过床头柜上那个医生留下的、用来测量药剂的、印着刻度的塑料量杯!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那只可怜的塑料量杯,被他硬生生捏得变了形,裂开了好几道口子!
“梦!颜!!!”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种近乎崩溃的、嘶哑的咆哮,每一个字都滴着血和恨,“我!要!杀!了!你!!!”
而罪魁祸首梦颜,早在二叔公喊出“敌敌畏”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吓得抱头鼠窜,躲进了客厅的洗手间,死死锁上门,瑟瑟发抖地听着外面传来的、霸总愤怒的咆哮和量杯的悲鸣。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写满“闯祸了”的脸,绝望地意识到——这一次,可能不是卖肾卖器官就能解决的了。
谢辞大概……真的会把她剁碎了喂狗。
而且,可能还是用老干妈拌一拌再喂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