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娜没见过白堂,根本不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白家混不吝是怎么个路数。她捂着脑袋哭了一会儿发现对方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做派,就可怜兮兮的折起腿歪坐在地上低声哭了一会儿。又听他把自己孩子也骂进去了,顿时心惊肉跳的问:“你、你到底是谁?!”
“问爷爷是谁?”白堂笑眯眯的揽着傻眼的白鹿,半笑半真的说:“你问问你家这位顶梁畜,他们家往前十八代的祖坟都是老子挖的!”
白鹿悄悄扯了扯白堂的衣角,外面不断传来窃窃私语声。白堂反而觉得侄子委屈的说不出话,更是气盛心头又骂了好一阵。全是花花脏话,堵得赵辉和利娜一口气压一口气,就差翻白眼了。
赵辉是跟这位活祖宗交过手的,论不上手下败将,就是脚底上被碾压的蛆虫。他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打算把锅全部甩给白鹿,“我就是在管教儿子,他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居然...”
“居然什么?说啊。”白堂把下巴侧抬着,一脸‘哟,来新套路’的兴奋表情。白鹿被他夹在臂弯里进退两难,脑子里一片‘哔哔哔’的社会词语组成的弹幕飘过。最后干脆捂着嘴,虚心做笔记。他怕万一自己激动起来,跟他舅舅来个双人rap可就精彩了。
虽然白鹿这么觉得,白堂可不怎么想。他在门口打算给他大侄子一个惊喜,哪想到遇到继母亲爹欺负小孩的戏码。等了这么多年总算让他撞上了,见赵辉不爽久已,今天必定要替天行道!
张辉知道白家家风颇严,白堂因为私生活不检点,几次被女人找上家门,结果被老爷子夺去继承权。万一知道白鹿跟男人在一起的证据被自己捏着,那以后白家后辈不都被他拿捏了吗?于是,重振旗鼓道:“他,他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居然跟男人厮混在一起了!”
白堂松开臂弯,把虚心做鸵鸟的白鹿同学脑袋瓜拎出来,认认真真上下打量了一回,在白鹿忐忑的小眼神中,神经病的开始‘哈哈哈哈’大笑一顿,也不知笑的什么鸟。
张辉看了利娜一眼,俩人全是小人得志的神情交汇。张辉一脸‘早知道会这样’,利娜顺了顺自己的气,觉得风头过去了。
谁知道这位祖宗笑了半天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大半天,在场所有人被他惊住。
白鹿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喜欢男人这一点太要命了,毕竟小舅舅一直跟女人在一起,自己乖宝宝多年一下搞个男人刺激到小舅舅的神经,犹豫着要不要拨打精神病院电话前来救急的时候,白堂总算停下笑声。一手掐着岔气的腰,一手重新揽着白鹿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大侄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白鹿瞪大眼睛,里面全是迷茫。这走向到底是悲剧还是喜剧啊。没等白鹿反应过来,白堂又带着埋怨轻声道:“喜欢男人怎么不早说啊,害的我都不敢把男人领回家去,就怕你爷爷说我带坏了你。”
没救了,没救了。
该来的终于来了。
既然你敢凝视深渊。
深渊也无惧与你。
噗通一声,张辉从床上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利娜嚎啕大哭起来没工夫去扶他。内间声音刚弱下去,听到这样的动静又开始声嘶力竭的哭嚎。
白鹿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速效救心丸倒出两颗,扫望那一对可怜唧唧的狗男女。
做尽坏事天打,老天爷派来小舅子灵魂爆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