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鹰哪来的鼻子?”东方即白失笑,被她这奇怪的形容逗乐,心中疑虑却升起。
“哎呀!就是特别的鹰钩鼻!”季辞跺脚。
东方即白盯着她眼中有点小得意的光彩,点点头:“好,那我去瞧瞧什么样的鼻子像老鹰。”
季辞紧紧的抱住他的脖子,一骨碌爬到他的背上。
“你不信我。”季辞撅嘴。
“没有,我好奇。”东方即白解释。
初五跟在两人的身后,裹得依旧像个熊。一只手牵着马,一只手时不时揉揉自己的耳朵。
他还挺想听到两个人说什么呢?主子笑的像一朵菊花。
三人返回埋人处。
季辞指了指地上的鼓包:“这个坟头就是。”
东方即白蹙眉,问道,“死了?”
“应该没有,我听到他说话了。”
东方即白看向初五,初五立马麻利地刨开雪堆。
季辞之前去偷马的时候,偷来的信里写着大月氏的小王子跑到了大周。不知道躲在何处,目的是为了学习/大周的文化。
想要照本宣科的强壮西域三十六部。让西域和大周有一战之力。
初五将人挖出,极具异域风情的脸,已经被冻得青紫。
东方即白眸光一凛,屈指探上颈脉:“还吊着口气。”
“绑了,”他干脆下令,“是西域大月氏的面相。这人得带上,冻死在咱们大周境内,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若身份金贵,或许能成为凉州西进的敲门砖。”
“直接……”季辞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岂不省事?”
“不值当,”东方即白冷静摇头,“一个可能的筹码,杀之无益。凉州毗邻西域,能多个说话的筹码总归是好事。”
初五一声不吭,用带来的结实的绳索熟练地将人捆缚结实。
看着那外族人冻得几乎没了人色的脸,他犹豫一瞬,还是将自己带来准备御寒的、一床厚实的羊绒厚毯仔细地裹在了他身上,最后才把人像装货般横撂在唯一那匹空马的鞍上。
“暖……不能……死。”初五瓮声瓮气解释了一句,拍了拍那团棉被包裹的“货物”。
季辞失笑。
东方即白不再多言,俯身再次将季辞背起。
他脚下发力,深一脚浅一脚地背着娇妻,初五则牵着驮着“宝贵俘虏”的马匹,一行人消失在越发狂暴的风雪帷幕之中。
三人拖着沉重步伐回到流犯的临时避难山洞时,天色已黑漆如墨。
洞中篝火噼啪作响,橘黄光晕驱逐了些许寒意。流犯们为了换取片刻温暖,被郭勇驱赶着轮番外出搜寻柴火。
火光边缘,初二捏着一根枯枝,眉头拧成疙瘩,笨拙地在地面划拉着。
东方墨端坐其侧,握着他执笔的手腕,悉心调整角度:“手腕用力,笔触要有筋骨,万不可虚浮……”
初二第无数次叹气,恨不得时光倒流,宁可出去吹冷风捡柴火!
这书真是比杀人还累!他又不考状元!
写那么好看的字做什么,识字不就行了。听说也少夫人不识字呢!也没见着老爷去教少夫人读书!
“凝神静心!再写十遍!”东方墨放开手,语气不容置疑。
唉……初二望着洞口飘入的雪沫,感觉自己像只被困在砚台里的蝌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