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熠池看到他眼底明显的疲乏,微微皱了皱眉,淡淡嗯了一声:“别掐了,怪吓人的。”
江宜正心虚着,顺嘴回了句:“吓人就不要看。”
话音刚落,江宜就意识到不对,他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跟陈熠池说话,立刻要去道歉,却发现陈熠池已经低下头写题了,不知是没听清,还是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讲台上讲得热火朝天的老袁此时扔了粉笔头,满脸怒意的盯着下面。
他瞅了魂不守舍半节课的江宜数不清多少次,本想放任不管,但到底还是老教师的职业道德心作祟,万般无奈之下喊了他的名字。
刚开始的几次,江宜居然都没听到,还是前面的人用胳膊肘捣了几下他的课桌,才回过神来。
老袁的脸已经绿了。
他把那截竹子做的破教杆拿起来,往板面的点了点:“江宜你来说说,这道题的答案。”
江宜看了一眼那道明码标价的竞赛题,诚实地回答:“我、我不会。”
老袁的脸跟中毒了似的,讽刺道:“哦?原来你不会啊,你那么能耐,我以为你早就做出来了。”
老袁唉声叹气道:“江宜啊,你能不能好好跟你同桌学学,怎么那么多天了一点长进没有呢?”
江宜腹诽道:“多少年了好像也没有太多长进……”
老袁秒换了张脸,得意洋洋地点了陈熠池的名,让他起来做个示范。
陈熠池温吞吞地站起来,椅子腿缓缓划着地面发出声响,他慵懒地掀起眼皮盯着那道题看了几秒,然后看向老袁平静地说:“我也没算出来。”
江宜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瞪大圆溜溜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看着陈熠池。
老袁定在讲台上,教杆在他手里跟发动机似的抖动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正在死压着胸腔里喷发的怒意,但最终还是忍不了爆发了出来:“你们两个给我到外面站着。”
班里人本想起哄的,这时也突然安静下来了。
冬天的教室,外面跟里面就是两个季节。
在里面他们是温室里园丁辛勤浇灌的花朵,在外面他们就是房檐上挂的那冰棱子,不出几分钟就冻得梆硬冰凉。
他们这才意识到老袁这次不是故意摆谱,是真的生气了。
但惹老袁生气的不是呆头呆脑的江宜,而是那位让他引以为傲的大学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