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瑜:“我看你是真的烧坏了。”
谢水流乐:“瞧,你还一直怼我。梦果然是反的。”
闵瑜眨眨眼,面目阴沉地思考片刻,忽然走过来扶住她胳膊:“不舒服就躺着吧,一条脆皮。”
“嘿嘿。”病人傻笑,吸了吸鼻子,靠在闵瑜身上,闵瑜似乎十分嫌弃,拉开距离,像捏着一块尿布一样敬而远之地把她拖到床上,谢水流翻了个身:“体温计在柜子里。”
“使唤我?”闵瑜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发火,随机又强忍下去,“哪个。”
谢水流歪着头:“就是平时放头绳啊夹子的那个抽屉里。”
闵瑜好像在赌气,拉开了好几个抽屉,把体温计甩在床上:“过会儿我有话和你说。”
谢水流窝在床上,把体温计夹在胳肢窝里,闭眼不动了。
闵瑜一走,她听着脚步声,慢慢睁开眼,望着空白的天花板发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把体温计拿出来,只是低烧,她轻轻甩了两下,把体温计放在床头,继续看着天花板。
“死人复活的事能实现吗?”
“能实现的哦。”
唇边溢出一丝几不可查的苦笑,谢水流仰躺着,感冒哪怕低烧时,骨头缝里都像是有胶水一样,身体变得有点僵硬,脑子里开动着很多个电风扇在为她降温,鼻子里有两块橡皮堵塞,她时不时就要忍着翻身的念头才能安静而不动声色。
闵瑜复活了……?她是高兴的,这不是梦,可为什么不是梦呢?
有时候她也觉得人太过复杂了,至少自己是卑劣的,她开始恨闵瑜了,她已经接受了闵瑜死去而自己对所有的一切都无能为力的事实的时候,闵瑜忽然若无其事地坐在了家里的沙发上,是“死”和她谈判,然后说话不算,她所有的悲伤与哀戚,还有绵绵余韵的阵痛都轻忽地勾销了。她才有了点新生活的力气,立马就清空了,连“欣喜若狂”“喜极而泣”的力气也没有。
情绪浪头很高,她感知过载,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才好。
好一会儿,她终于撑着身体爬起来,闵瑜正在客厅里翻找东西,不知道她在找什么。
谢水流:“对不起,你的遗……你的东西,衣服什么的,我装在另外的地方了,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好像闵瑜只是去很远的地方旅了行。
闵瑜停下翻柜子的动作:“我饿了。”
“想吃什么?”谢水流往厨房走去,“李姐给了好多食材,本来说给邻居的,出了这事昨天也没心思做什么饭,我看看……丝瓜炒蛋好不好?你最爱吃的。”
“好。”闵瑜坐到了客厅里,似乎在等着谢水流做好饭端过来。
“这次回来,你有点不一样了,”谢水流拿出三颗鸡蛋慢慢往碗里敲,“你以前都会和我一起做的。”
“哦。”闵瑜走到厨房里。
“而且好像你也不爱吃丝瓜。”
“毕竟很久没见了,你做什么都行。”闵瑜语速飞快,谢水流险些没听清。
谢水流动作不停,把失手掉进碗里的蛋壳捞出去:“跟你开玩笑的,你坐外头去吧,在这里我也有点紧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