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最后两句话不仔细听几乎听不见,祝轻徵又沉默了几秒,然后真情实感发问:“原来你是利己主义者吗?”
完全没看出来。
祁野:“……”
重点是这么抓的?
祁野用两根手指挠头,暗暗琢磨该怎么组织语言,才能让祝轻徵更好理解他的意思,但祝轻徵显然有自己的节奏:“小祁,不要妄自菲薄,你在我心里真的是一个大方善良的人。”
“……”不用组织了,他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堪比被骂了。
谁大方善良?
祁野用黑屏的手机照自己——明明是一张看着没心没肺的脸。
“至于我快不快乐。”好在祝轻徵重点没有完全歪,只是没人和他聊过这类话题,不免有些迷茫,“其实我不太明白快乐的定义,不难过算是快乐吗?”
快乐是留给小朋友的,成年人一旦有了为生活而打拼的意识,什么样的情绪才叫快乐?
祁野被这充满哲理的话绕晕了。
他觉得今天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和一个编剧聊人生,脑回路根本追不上这些玩文字的。
于是祁野决定用歪理打败哲理:“当然不算,不难过是三个字,快乐是两个字,它们能一样吗?”
祝轻徵:“?”
“你又把事情往复杂了想。”祁野说,“我是想让你别老对人低眉顺眼的,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表达,有脾气就发。”
说这么直白总该听懂了吧?
祝轻徵对着他眨了眨眼,“小祁,我发现你好像不仅不是利己主义,还带着点救赎别人的心态。”
祁野:“……”
聊不通,散会。
祁野将小鲨鱼睡衣的帽子朝脸上一扣,准备就地睡一会儿,刚闭上眼睛忽然听到祝轻徵轻声叹息,像自言自语:“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那些对我来说太难做到了,我也没有底气去做。”
安静。
片刻后,帽檐下露出一只眼睛,难得的连名带姓喊:“祝轻徵,我现在在哪里?”
“医院。”
“……我说具体位置,在你的哪里?”
祝轻徵不确定地回:“我身边?”
“那我以后也会在。”那只眼睛向下弯去,牵动下方的唇角,“如果你需要的话。”
就当是他对今天所欠祝轻徵人情的补偿好了,更何况他也真心想交这个朋友。
心口突然塞了一团棉花糖进来,祝轻徵快速转过头,祁野却俨然一副已经熟睡的模样。
祝轻徵伸手帮他摆正帽子,笑了笑,“我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