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啊,明天就要高考了,你知道他被送去哪个医院了吗?人还还吗?
薛非抬起步子往前走,走了两步,被迎面散来的路人一把扶住胳膊,这人好心提醒:“小心,喝醉了吗?”
薛非抬起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手指紧紧攥住他胳膊,他张嘴——
那边那个高中生,他怎么样了?还好吗?
他被送去哪个医院了?
他是跟谁打架,是被什么事情牵扯上的?
你知道吗,你看到了吗?最后怎么样了?警车呢?救护车呢?
他觉得自己问了很多话,每一句都从胸腔肺腑里挤压出来,可这扶着他的路人却凑近哎呀了两声:“真的喝醉了?身上也没酒味啊,你朋友在哪?还能说清楚话吗?需要帮忙吗?”
薛非甩开他的手,咬着牙独自往小巷的方向走去。
小巷没有灯光,黑黢黢一旁,往里多走几步,能闻到垃圾桶的和呕吐物的臭味。
薛非没忍住反胃干呕了一声,没怎么看清路,身子撞到肮脏的垃圾桶,薛非躬着身子又干呕了起来。
周围人声渐渐小了,他干呕的声音在长窄的小巷里几乎带着回声。
他低头摸手机,要给120、110或者任何一个能知情的机构打电话——那个受伤的高中生被送到哪个医院了?
“薛非?”狭小的小巷尽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薛非猛地抬头,手中手机没有拿稳,直直往下掉去,薛非伸手去捞,没有捞住,手机掉到垃圾堆里,薛非弯腰去捡,最后蹲在地上没站起来。
单奇鹤在红墙里面探头往外看,警察和围观的人都走了,他听见干呕声,半天没别的动静,再一细看,发现是薛非站在垃圾堆旁,他收回刚刚准备给人回打电话的手,喊了声。
没想到这人蹲垃圾堆旁不动了。
“别蹲垃圾堆那,脏死了,过来。”单奇鹤又喊了声,嘴上嘀咕,“你怎么出来了,结束回家了?这么快?”
薛非把地上手机捡起来,手指攥紧,指节泛白,人还蹲着没站起来,他低声问:“怎么不接我电话?”
声音在肮脏的窄巷里飘荡。
单奇鹤翻身坐到三米高墙上,他右手掌心被刀划伤了,上墙动作不够麻利,坐上墙的姿势也不够潇洒,不过这也没有观众看,无所谓。
“过来,别蹲那,看不见那有垃圾堆么?”单奇鹤又提醒了句,才解释,“刚刚那情况,你是不知道,高岭年不知道从哪知道我在这,孙子可真行,带着刀来捅我。我哪有空能接你电话,刚准备给你回电话,就看你蹲那儿了,快站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