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面对一切(2 / 2)

"那年……你娘……不,谢嫣临盆当晚……"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让晚娘服用了催产药,晚娘跟谢嫣前后发动……"老泪滴在蟒纹补子上:"其实我在谢嫣怀孕的时候,就已经打好了这个主意,谢嫣怀孕四个月的时候,晚娘也查出了已有三月身孕,所以,这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谢嫣很是聪明,生产的事情不管我怎么说,都不让我插手,所有的下人都是谢嫣的人,产婆也是谢嫣自己找的,所以我只能等谢嫣生产完,在偷偷的把孩子换掉……"

随着宁尚书的讲述,屋内的三人仿佛都回到了当年的那个夜晚。

产房外北风呼啸,屋内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初生没几天的女婴被裹在绣着宁家族徽的襁褓里,而另一个同样刚出世的孩子,被老嬷嬷用斗篷裹着,悄悄从角门送了出去...

此刻窗外的风雪突然停了,一片死寂中,唯听见更漏滴答。

烛台上的蜡泪层层堆积,像凝固的血痂。

晚娘伏在地上,泣不成声地重复着"对不起",精心保养的指甲在地砖上刮出刺耳声响。

宁清洛望着帐顶的缠枝花纹,想起自己总被说不像宁夫人的容貌,也不怎么像宁尚书,是家里生的最艳丽的一个,忽然发出破碎的笑声。

这笑声比哭更令人心碎,惊飞了窗外栖息的寒鸦。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出,宁清洛忽然笑出了声,笑声却像是要碎裂一般。

她猛地弯腰抓起地上的碎瓷片,攥在手心里,血顺着指缝丝丝渗出,可她像感觉不到痛,只是盯着他们。

宁清洛的声音像是从幽冥地府传来,裹挟着刺骨的寒意:"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有打算换掉我跟那个孩子,让我成为宁家的嫡女,取代那个孩子的位置?"

"是......"宁尚书的喉间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仿佛有人掐着他的咽喉。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官服下摆,珍贵的云锦面料被生生扯出几道裂痕。

烛泪凝固在他的手背上,也浑然不觉疼。

晚娘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鸣,整个人扑向床榻。

她发间的珠钗随着剧烈动作甩落,在青砖地上砸出清脆的响声。

"清儿!"她紧紧抱住宁清洛,像抱住溺水时的浮木:"是娘亲的错!是娘亲的错!"滚烫的泪水浸湿了宁清洛的衣襟:"你想怎么恨我都好,别伤害自己......"

烛光重新亮起时,照见一幕骇人场景,宁清洛不知何时抓住了一片碎瓷,锋利的边缘深深割入掌心,鲜血顺着她惨白的手臂蜿蜒而下,如同一条猩红的小蛇。

那血珠滴落在地砖上,发出细微的"嗒嗒"声,每一滴都在寂静的室内格外刺耳。

"松手,清儿!"晚娘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她颤抖着手去掰宁清洛握紧瓷片的手指,却惊恐地发现女儿的指节已经僵硬如铁,任凭她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鲜血很快浸透了晚娘的衣袖,暗红的颜色在月白色衣料上晕染开来,像一朵朵触目惊心的红梅。

宁清洛的眼神空洞,唇角却挂着诡异的笑。

那片染血的碎瓷在她掌心越陷越深,几乎要触及白骨。

房间里的檀香被血腥味渐渐掩盖,烛火被突如其来的寒风扑得东倒西歪。

宁清洛的眼神涣散,鲜血在她掌中汇聚成小溪,顺着指尖滴落在绣着牡丹的锦被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母亲知道吗?"宁清洛的声音飘忽如烟,嘴唇因失血而开始泛白,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像两团幽暗的鬼火。

宁尚书面如死灰,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摇头。

他的官帽不知何时已经歪斜,露出鬓角从未示人的几缕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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