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这里盘踞着一股不小的社会势力,麻烦你们派专案组下来,好好整治一下。”
旁边派出所的几位民警听得冷汗都下来了,再看向裴渡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他们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气势非凡的男人,绝不仅仅是有钱那么简单。
从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时,东方已现鱼肚白,天差不多亮了。
一辆黑色的辉腾悄无声息地滑到他们面前停下,是裴渡那边安排过来接他们的车。
司机下车恭敬地拉开车门。
上车后,池欢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裴渡的左臂上。
他正用那只手去接司机递来的水,动作挥洒自如,仿佛昨晚那沉重的一椅子根本没砸在他身上。
可她亲眼看到了,也亲耳听到了那声闷响。
他是硬生生挨下的。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她抿了抿唇,在车子经过镇上唯一一家24小时药房时,轻声开口:“停一下车。”
裴渡挑眉看她。
池欢没多做解释,径直下车买了一袋药回来。
车内空间密闭,气氛有些微妙。
她打开塑料袋,拿出棉签、碘伏和消肿的药膏,然后看向身旁的男人。
“把衬衫脱了。”她命令道。
正准备发动车子的裴渡,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顿。
他侧过头,惊讶打量着她:“池医生,我们这才刚共同经历了一场危险,你也用不着一上车就对我这么热情吧?”
他刻意曲解的话语,让池欢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
但她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迎着他戏谑的目光,平静地解释:“你昨晚受伤了。我是医生,帮你处理伤口,这是我的专业,也是……我对你的感谢。”
她的眼神无比认真,清澈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杂质,只有纯粹的医者关怀。
裴渡凝视了她几秒,乖乖地脱去了身上的衬衫。
果然。
男人古铜色的手臂上,好几道狰狞的伤口赫然在目。
被椅子边缘砸中的地方,已经肿起了一大片骇人的青紫色,中间还有几道被木屑划破的血痕,正微微向外渗着血丝。
他就顶着这样一道伤,面不改色地跟警察周旋了一晚上。
池欢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她垂下眼睑,敛去眸底翻涌的情绪,用棉签蘸了碘伏,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伤口。
“你不痛吗?”她终于还是没忍住,低声问道,“身边就有一个医生,为什么都不知道求救?”
裴渡看着她专注的侧脸,以及那双在伤口上轻柔移动的手,眼神暗了暗。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带着几分独有的骄傲:“从部队里滚出来的人,这点伤最多只能叫擦破皮。”
他忽然凑近了一些,声音低沉而暧昧。
“还是说,你会心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