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霸道又混账,却奇异地让池欢那颗悬着的心落回了原处。
她“哦”了一声,重新躺了下去,用被子将自己裹紧。
没过多久,她听到轻微的衣料摩擦声,裴渡从床上起身,走到了不远处那张单人沙发上坐下。
黑暗中,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清浅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暧昧又危险。
池欢睁着眼睛,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勾勒出他坐在沙发上沉默的背影轮廓。
那宽阔的肩膀,挺直的脊背,一如多年前,曾是她整个青春里唯一的依靠和向往。
她止不住地想伸出手,就在这片无人知晓的黑暗里,隔着空气,再描摹一次他的轮廓。
黑暗中,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池欢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在紧绷与疲惫的拉扯中,意识渐渐沉入了混沌。
迷迷糊糊间,一阵极其细微的电子音在门口响起。
“滴!”
是刷门卡的声音!
池欢几乎是瞬间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不止,睡意荡然无存。
她的第一反应是望向不远处的单人沙发,那里空空如也,裴渡已经不在了,而浴室的门关着。
池欢颤抖着手按下了床头的电灯开关。
“啪”的一声,刺目的光线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也就在同一时刻,房间门被人从外面刷开。
黄毛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第一个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纹身男虎哥和其他几个混混。他们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淫笑,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鬣狗。
“啊!”池欢失声惊呼,下意识地抓紧了被子往后缩,“你们怎么进来的?想做什么?!”
“做什么?”黄毛猥琐地笑着,一步步走进房间,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逡巡,“当然是找你叙叙旧了,小美人。”
他揉着傍晚被裴渡拧过的手腕,眼神变得阴狠起来:“跟你一起来的那个男人,让小爷我在外面丢了好大的脸。这笔账,自然就要算在你的头上。”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语气下流至极:“只要你牺牲一点,乖乖地让我们哥几个好好爽爽,我就发发慈悲,让你们安然离开这里。”
池欢气得浑身发抖,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下脸,愤怒地盯着他们:“你们疯了吗?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我要报警!”
“报警?”黄毛夸张地大笑起来,“你报啊?我看看警察来了信谁。再说了,看你这模样也不像是个雏儿了,男女之间睡一觉,谁知道是我们用强,还是你自己半推半就呢?”
看着他们这副油盐不进、有恃无恐的样子,池欢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群人很明显就是惯犯。
她的目光越过黄毛,忽然锁定在了他身后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纹身男身上。
“是你!”池欢指着他,恍然大悟,“你不是酒店的人吗?好啊,你居然跟这些人合伙,意图对酒店的客人不轨!我就说你们怎么能打得开房门!”
被当场拆穿,虎哥的脸色变了变。
黄毛则觉得池欢实在太过聒噪,脸色一沉,不耐烦地说道:“妈的,废话真多!”
他作势就要扑上来堵住池欢的嘴。
就在这时,始终保持着警惕的虎哥却拦住了他。
他的视线锐利地扫过整个房间,最后定格在紧闭的浴室门上。
“等等,”他警觉地开口,“去看看卫生间里有没有人。”
“能有什么人?就这个小美人儿自己。”黄毛自信满满地嗤笑一声,但还是听从了虎哥的吩咐,大摇大摆地朝卫生间走去。
然而,当他的手刚刚碰到门把,猛地一脚就从门内狠狠踹了出来,正中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