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时间,宋念丰从不入品阶,只统管三十六人的旗长。
晋升为六品官职,统管千人的千夫长。
虽说梁国正与陈国大战,边境线打的热火朝天。
但这样的晋升速度,也已算得上惊人。
别说卢子桥震惊,就连宋启山都很是惊讶。
大儿子性格沉稳,在军中能做出一番成绩倒不奇怪。
只是六品武官,似乎比之前定的目标高了不少。
宋念云在一旁高兴道:“还是阿守说的对,大哥如卧渊潜蛟,如今果然一飞冲天了!”
宋念守淡淡一笑,道:“好在去的不是二哥。”
当年他除了说宋念丰在军中如卧渊潜蛟,还说宋念顺去了便得万箭穿心抬回来。
把宋念顺气的脑门冒烟,不再想参军的事。
谢玉婉急急忙忙跑过来,差点被绊倒,幸亏宋启山眼疾手快扶住。
顾不上其它,这位温婉的母亲,颤抖着从汤运良手中接过信封。
看着上面苍劲有力的大字:父母亲大人安启,不孝子宋念丰百拜谨缄。
谢玉婉将信封捂在胸口,热泪盈眶看向汤运良:“我儿……可还健好?”
汤运良回答道:“宋大人好的很,陈国的狗崽子连他头发都摸不着,如今已是武道第六境,被誉为西路军第一猛将。”
这话多少有点刻意恭维的意思,对谢玉婉来说,别的都不重要。
只要听到儿子还算安康,四肢健全,便是最好的结果。
整整七年零五个月,无日无夜悬着的心,终于在这一刻落定。
谢玉婉擦去眼角泪水,对宋念云道:“云儿去拿些银子来。”
宋念云应声回屋拿银子,汤运良连忙摆手,道:“万万使不得,我也是托宋大人的福,才能回乡探亲几日。何况宋大人救过我的命!”
五年前的凉山,若非宋念丰神威,一人斩杀数十陈国探子,汤运良的尸骨早被野狼叼的东一块西一块了。
想想当初宋念丰初来凉山营的时候,自己已是伍长,带着他上山巡查。
转眼间,双方身份已有很大差距。
汤运良没有怨天尤人,更不会嫉妒宋念丰升的快。
心中只有佩服!
他亲眼看着宋念丰如何从山脚下的小兵,爬上了那座山。
未至山巅,却风景独秀。
得知宋念丰参军后,汤运良便是他的伍长,宋家人对其不由多生几分亲切。
卢子桥在一旁问道:“宋大人当了千夫长,怎没提携你一二?”
这话听起来有点挑拨的意思,卢子桥自知有歧义,连忙又道:“我的意思是,战事火热,宋大人都能一路晋升,汤伍长也该立下不少功劳才对。”
汤运良也不啰嗦,伸手拉起裤腿。
众人这才看到,一条长长的伤疤,从肚腹直接划到了右脚脚腕。
整个右腿,都有些不自然的蜷缩,显然伤到了底子。
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十数道,新旧不一的伤疤,将那条腿分割的惨不忍睹。
汤运良咧嘴笑道:“宋大人当百夫长那年,陈国的狗崽子设伏,差点没一刀把我劈成两半。”
“侥幸捡回一条命,右腿却落得残疾。若非宋大人作保,力排众议,莫说伍长,即便是兵丁也干不成。”
卢子桥讶然:“那你为何不返乡?”
“返乡?”汤运良放下裤腿,直言正色道:“这位大人不知,凉山营虽还在,可营内兄弟,却早已换了一轮不止。”
“多少同年,或晚于我的弟兄,命丧沙场。比我伤重,还在奋战的更多不胜数。”
“再者说,宋大人打了七年都没走,我可是当年带他上山的,又怎能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