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豹恍然大悟般抻直了脖子,它明白了海玉卿生气的原因——金溟现在的生活在别人眼里值得心疼,这就是海玉卿作为配偶的屈辱。
而且它刚刚无意间还提到过海玉卿不擅长抓野牛,野牛上千斤的体型连东北虎都得掂量掂量,这话是陈述事实算不得嘲讽,但紧接着再加上这句吃苦,已经足够挑战海玉卿的自尊心了。
这个情绪很好解读,但花豹的瞳孔却倏忽放大,仿佛是被自己的理解惊到了。
金溟把暴走边缘的海玉卿拉到身边,按着肩膀让它坐下。
海玉卿满脸心虚听不得人说的模样有一种让人想要继续欺负它一下的可爱,金溟便假意板起脸来,严肃道:“抓什么,不记得刚才说的,这几天少用力气。”
海玉卿顿时泄了气,脖子耷拉进两只微微耸起的翅膀里,看上去整个鸟都萎了。
仿佛在忍受极致的屈辱。
“没有吃苦,”金溟摸了摸那个萎掉的白脑袋,舍不得再欺负这只思维单纯的小鸟,他凑过去耳语道,“今天的鱼又肥又鲜,我还没吃过这么大的鱼呢。”
海玉卿抬起头,那双灵动的黑眼睛会说话,在问他,“真的?”
既期待又忐忑。
“玉卿是我见过的最会捕猎的隼……”金溟想到东北虎所说的话,立刻改口道,“最会捕猎的海东青,最会飞的海东青,最漂亮的海东青。”
以前他当海玉卿听不懂说话时,什么不知羞耻的赞美之词没说过,现在不过是张口就来而已,已经毫无心里负担。
不过他还是稍稍压低了声音,毕竟还有外豹在——第一次谈恋爱,脸皮再厚也总是有一丢丢害羞的。
那双亮晶晶的黑眼睛还再问他,“真的?”
既暗戳戳地得意,又觉得应当收敛些。害羞的小眼神冲着金溟扭捏了一会儿,又挑着眼尾趾高气扬地瞟向花豹。
“……”花豹无意接下这个挑衅,它把头转到一边,死盯着空置的角落,谁也不看。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了震惊。
“玉卿的确是一只很漂亮的鸟,小孩子都喜欢漂亮的东西是不是?”花豹自说自话似的,不知道想解释给谁听。
金溟不禁皱了皱眉,花豹的语气里不含恶意,但用词让他听了心里头不舒服。
可是他又不能说“海玉卿不是东西”……
金溟正在琢磨如何反驳,脑中忽然灵光一现,那点不可言喻的细微差别渐渐明晰起来。
花豹从言语到行动,全在把海玉卿和他区别对待——一个是鸟,另一个是……
金溟握紧了海玉卿的翅膀,他被自己突如其来的猜测惊得无法做出反应。
“中部有很多漂亮的动物,等以后我慢慢带你看,你一定会都很喜欢的。”花豹道。
“……”海玉卿起先还点头,忽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花豹,用眼神质问它——这是什么骚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