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确切么?”王一夫问。
“听一个家里有人在朝中做官的朋友说的。”施公解沉声道。
宁真饶有兴味地看着施公解,觉得这个人越来越有意思。
农夫去翠云楼喝花酒,还有朝中做官的朋友。
还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位,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呢?
“陛下并非懒政的昏君,也非沉溺酒色之辈,一个月不上朝,莫非是被阉党控制了?”薛鹏大声道。
“嘘!”冯程低声道,指指外面,“小心隔墙有耳!”
“阉党统领的神策军势大,兵力碾压兵部的诸将。我等士子,又有什么法子?”
何道子叹道。
“难道连军神,卫国公李沉舟大人,也会怕他们不成?”薛鹏恶声恶气道。
王一夫摇头,“李沉舟大人被誉为军神,一则乃是卫国公李靖之后,二则乃是个人武力超凡,但手下兵将连神策军十分之一也不及。个人武力再厉害,又如何对抗千军万马?”
一时间,众人都不说话。
席间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还是王一夫端起酒杯,“诸位,这些多想无益。再有七天就是除夕,到时候元正朝会,皇帝陛下无论如何都得出面。就算阉党再猖獗,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众人纷纷点头朝会。
只有宁真,连元正朝会是啥都不懂,也跟着点头。
“阉党专权,藩镇割据,政令不通,百姓受苦。难道,我大唐气数已尽?”
冯程颤声道,两行热泪滚滚落下。
这时,一直只喝酒陪笑打应和的尤二浑道:“列位,我尤二浑没啥学问,只是个贩羊皮的。但我也听说过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总有一线生机。比如,我在陇西收皮子的时候,曾听得当地的一首童谣。我尤二不懂其意,不妨说出来,列位参详一下,是否就是那一线生机。”
尤二浑年龄既大,又是个游商,在场的人说实话,没人把他放在眼里。此时一听,众人观感立变,纷纷道:“尤二哥请讲。”
尤二浑仰天思索片刻,用浓重的甘陕方言吟诵:
“猫抱子,羊生子
子不见子,子必见子
镜像双生非虚言
大唐安覆在一念。”
吟诵完毕,尤二浑问,“王公子,宁公子,列位,你们说,这首童谣到底是何意?”
童谣,在古时往往被视为先兆,乃谶纬之学,历来都有地方专吏在民间搜集。
无论民间还是官方,都视为冥冥间的定数,深信不疑。
宁真看看王一夫,又看看众人,疑惑道:“何解?”
王一夫凝思良久,疑惑道:“猫抱子和双生子何意?我也曾研究过袁天罡和李淳风的《推背图》,六十象序没有此等说法。宁兄弟,诸位,你们有何看法?”
宁真和众人纷纷摇头。
正在众人沉思之际,施公解皱眉道:“这猫抱子,我倒是略有听闻。”
“哦,施大哥不妨道来听听。”宁真道。
“十八年前,宫中发生了一件秘事。”施公解低沉的语音将众人带入了幽暗隐秘的氛围,“德妃娘娘意外怀孕,仅三月便分娩,是个男孩,按排位应当是九皇子。常人十月分娩,三月分娩这便够诡异了,更奇的是,这孩子自出生起便有一只白色狸猫紧紧守护,不但咬断了脐带,还不让别人靠近。”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宁真问:“然后呢?”
“然后,皇后以妖异巫蛊之名,下令鸩杀德妃。又命人将九皇子和狸猫扼死,丢出城外。因为九皇子自出生起便被狸猫护着,宫中人便称其为猫抱子。”
众人愕然。
过了一会儿,宁真又问,“那羊生子呢?”
“这便不得而知了。”施公解摇摇头。
众人苦思不得其解,
从秘闻又到了谶纬,一股诡秘压抑的氛围紧紧攫住了席间众人的心脏。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雅间的门开了,闯进来一个人,正沉浸在疑惑中的众人惊了一跳。
齐齐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