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林看得眯眼。
澡盆里的人如被晒开的柚子皮,白白嫩嫩的瓜瓤,泡足水后逐渐散开型,胳膊搭盆边,呼吸随时林动作起伏。
“舒服了?”他问。
被人浇了一下小腿,米欢气都没撒出来,自然不想搭理,背过脸看也不看他,这是米欢仅能想到的冷战方式。
“……”
整片光洁后背裸露,几滴水珠沿蝴蝶骨争前恐后滚落,一路带着透明痕迹滑到尾椎,汇合入进大部队。
来回擦三四遍后,时林等着让米欢冲冲花洒,见他还梗脖子如头倔驴,表情简直是哭笑不得。
“真不理我了?”
时林轻轻拽下米欢湿漉漉的发,这些天发尾稍长,沾水后柔顺贴在他后脖颈,类似岸边摇曳的芦苇草。如果不是他,时林竟不知自己还对植物感兴趣。
“……”
说不理,就是不理。
直到米欢换上新的短袖睡衣,白楞楞手臂伸展,不用时林说就拿起吹风机等,坐在床边眼睛眨呀眨。
模样乖生,肌肤白皙,时林拖完地出来猛一搭眼看,还以为那儿戳了块大白巧克力。只是这句话,时林也不敢跟人说的,但凡不留神,遭罪的还是他。
“……”
吹风机呼呼,都掩盖住蝉鸣。
时林的掌心捧住米欢发梢,用拇指轻轻搓开,乌发被温热暖风一根根地吹干,就见发丝间露出小小耳朵尖。
红艳艳,挂颗樱桃。
时林稍走神,未掌握好力度,风温过热,烫得米欢歪身,眼波飘得水亮。
“啊,抱歉。”
结果米欢也不讲话,就这么直愣愣看着他,赶在他嘴噘得能挂油瓶前,时林关掉吹风机移开。
啾——
亲吻声细微。
窗外风声骤响,吹风机落地,米欢嗅到时林拇指散发的洗发香波气息,同他发丝味道类似,却夹杂少年人身上独有的热意。
模模糊糊就像夏季清晨潮湿雨露。
米欢睁眼,看对方垂落睫毛,嘴角忽而翘起:“代表抱歉的亲吻亲了,还需要道歉吗?”
又是一声轻啾。
“这个呢?”
时林面孔与以往完全相反,整个人轮廓都有些陌生,米欢由他托着脸,被动承受不比夏雨柔和多少的吻。
即便米欢试图挣脱,时林不给丝毫机会,他空出只手,撑在人腰间,掌心所附带力气令米欢塌腰也有足够依靠。
“代表道歉吻的道歉吻,可以吗?”
时林神情略显迷恋,嗓音越来越轻柔,最后外耳贴在米欢鬓边,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的、不夹杂任何欲望的满是怜惜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