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立雪楼旁、栖夜池畔,只独留砚青一人,他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栖夜池满池盛放的荷花,想起的场景却是几日前,沈晏清换衣服时,一晃而过看见的光|裸|后背。
即使闭上眼睛、即使收起外放的神识,可他依旧能听到衣物燥热的摩挲声。
不、这与听觉无关,就算他当即变成了一个聋子、瞎子,那些声音、这些画面也会像是春天里的柳絮、角落里的蛛丝,在不经意间突然洋洋洒洒地印满思绪的全部。
砚青看着栖夜池夜幕之下漆黑的池水,立于湖面之上深红色的荷花,就仿佛看见了裹着薄纱的沈晏清拨开池水,背对着他,在荷花的簇拥掩映下,慢慢地深入,他消失在这池水、这深夜中。
远处的高山上再度传来钟响,与此同时,百花宴上步入尾声,宴上宾客满席,但唯有主位的位置是空的。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这些人的心情就愈发焦急起来。
春江宫的人等了很久,一直等到后半夜,魔尊谢璟才出现。
他湿透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敢问。
所有人的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脸,只能看见谢璟的衣服湿透了。
就像是外面下了一场倾盆大雨,而这位心高气傲自觉无人能敌的尊者傲慢的任由这场大雨落在他的身上。这是一场只落在他身上的大雨。
谢璟问:“结束了?”
春江宫管事连头也不敢抬:“尊者未来,还有一半的烟火没有放。”
“哦。”谢璟说:“我已经看见了。”
在栖夜池旁,沈晏清那张怒气冲冲的脸重现在他的眼前。
下方的另一人小心翼翼的问:“尊者觉得如何?”
谢璟轻声笑道:“春色无双。”
第029章
在立雪楼的顶楼,江棠已经清理完了血迹,她将云琼的尸体抱上床,再用被子将尸体裹住。
她安静地坐在床上等待,甜美的脸上微微笑着,棕色瞳仁里是挡不住的野心勃勃。
她在等待着谢璟的一见钟情。
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她早就借着父亲留给她消息,知道这里是留下备给永乐魔尊下榻的地方。也知道春江宫的人准备了一位绝色美人,要献给这位尊者。
当江棠知道春江宫的管事们没有选中她的当天,她便狠狠地发了一场疯。
凭什么不是她,为什么不是她?
她这样的貌美,又年轻,有什么比不上云琼这个草包?这些趋炎附势的蠢才,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
人总要为自己拼一把,豁出去也好,机会总是自己争取来的。
江棠从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