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山穷水尽,又有伤在身,他不去细想这声音的来源是什么,也没法去想是谁在说话,条件反射的听从了指示命令,顺着张久夏握着到刺他的力度,往右边地上一扑单膝跪下,果真让他靠墙的位置摸到一个半臂高的花瓶。他掀起这个花瓶往张久夏的头上砸。
张久夏应声倒地。
沈晏清没了生存危机,才松了一口气。
但一松懈下来,他又立刻被背上的伤口疼得直抽气,这把刀还没拔出来,他不敢拔,鲜血顺着刀柄往外流。
这张久夏真该死啊。
沈晏清转头就往昏死过去的张久夏脸上用力的扇了个大耳光:“竟敢来杀我。”
白瓷花瓶也丢在地上,它咕噜噜地滚了两圈,磕在书架上,裂了一道口子。
千年后早被烈火焚烧又被大雪掩埋的必安阁角落,地上的一摊花瓶碎片上被刻出一道一模一样的裂痕。
神秘的声音冰冰冷冷:“如果我是你,不会在这个时候泄愤。”
“这尊纹梅白釉瓶是必安阁内阵法的一角,你移动了它,李府很快就会派人来这里查看。他们手上有一面可使天下万物无所遁形的妖镜,专门用来对付出逃的祭品,不及时躲起来,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你。”
这次的声音沈晏清听得真真切切,绝不可能是他的幻觉。而且这声音虽然听上去耳熟,但不是凌霄的声音。
他不敢贸然相信,便扭头四顾想要到底是谁在说话:“你是谁?”
他的耳边那个声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出了大门右拐,看见一棵梨树,跑过这棵梨树,能见到一间白墙黛瓦的矮屋,里面应当没人住,你随便挑个厢房躲下。”
虽然不知道这个声音究竟是是敌是友,但若不是他最初时的提醒,沈晏清知道自己早就死在了张久夏的手上。
他决定相信这个声音一回,咬咬牙,吃力的扶着墙站起来,从正门逃出去。
弯过一处拐角,冬日里的梨树开着正艳的梨花,白簌簌地如雪压枝头。
一堵白墙上开了一道圆弧形的框,走过这道框景,他见到了几间并排着的矮屋,东厢房内没有灯笼,关上房门后,里头黑漆漆的一片。
沈晏清摸索着进了门,被背上的伤口疼得浑身冷汗,他喘了口气开了一条窗缝,借着星光与月色,吊着一颗心偷偷往外看。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屋外一片喧闹,穿着甲胄的侍卫举着火把从前院赶来:“有人闯进禁阁。”
“好大的胆子,又是那群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