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感到压抑,胸闷,产生任何其他情绪,身后被合上的城门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
修行世界不讲道理,百多人的大荒强者们终于接近了他们最终的目标,只有一门之隔。
云车附近的北境仪仗与高官们如临大敌,因信任孙长河以及王府暗卫,齐齐的调转了头,看向了一声声轰鸣下,鼓起大包,严重变形的城门。
不出几个呼吸间,特异材料所制的巨大闩锁崩飞开来,扎进了城门洞的墙体之中,一条缝隙被推开,一群面相各异,战力凶悍的荒人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这些人有些自大荒军中常年被战火洗礼,有些来自部族自幼被倾尽资源培养,还有些不知吃了多遭了多少罪费尽了多少心机才有了如今的修为。
他们在大荒每一个有名有号,都是一方人物,凶名远播。
尤其在两年前镇北王妃一剑破了四大法相,那一夜死了很多他们的前辈之后,他们更是如今大荒战力上的支柱,未来大荒的脊梁。
现如今聚在一起,不顾生死,只为了杀一个两岁小孩。
这事听起来荒谬..
但如果给两岁小孩的身份定义一下,是来杀那位剑仙王妃的儿子,这事对他们和大荒来说就一点也不荒谬。
而且此番大荒布局费尽心血,可谓倾尽所有,换来了眼前稍纵即逝的机会,如果杀不掉世子,一切休矣,按照预言来说,不出二十载大荒就会被赶进冻原。
雪原有多冷,非要形容的话,那是一个冷到连做爱都不愿意脱裤子地方。
进入冻原不提追击,只是行程就意味着大荒有一半人会死在路上,另外一半的一半会死在定居点中,最后剩下的人只能苟延残喘,不见天日,被风雪吞没,更何况哪里还有本是同根生,却早已分道扬镳的原住民,以及一座被风雪掩埋的殿宇。
所以,现在这群荒人强者终于看到了她的儿子,看到了那似曾相识让人恐惧的眉眼,不用动员,每一个人都杀意沸腾。
而当他们几乎都在这一瞬间迸发出了体内全部潜能,全力以赴的准备冲向那辆残破云车时,有脚步声传来。
脚步声很轻,轻到在这种血与火的战场中不应该听的如此清晰,所以显得有些十分吊诡。
来自大荒的强者们听到了声响,哪怕他们已经开始做出了攻击动作,自然还是会用余光警惕的去看上一眼。
于是他们看到,薄雾中的两侧皆已成为废墟的宽敞长街尽头,一名气宇轩昂、英武至极的男人正一步步走来。
男子身着一袭黑衣,严肃方正,五官轮廓完美至极无可挑剔,腰板直的像是一杆枪,一股正义凛然的气息在他身周死溢。
他的每一步都迈的格外大也格外稳健,都用脚跟先着地,然后脚掌,脚尖形成自然力线,另一只腿交叉发力向前。
这种步伐有一种缩地成尺的效果,导致他整个人看起来不断闪烁,视觉效果十分奇异。
仅仅只是半个呼吸间,他就穿过了废墟,乍破了薄雾,在人们的瞳孔中飞速放大。
当他闪烁着来到北境众人身边,甚至还有时间对二娘微微点头,与钟姨挥了挥手,对赵乘风温和一笑。
赵乘风想要回应,但没等回应,就看到了他侧头看向了城门洞里大荒集结的强者们,目光如炬。
于是一名大荒强者便头颅爆裂开来,毫无征兆,毫无理由,像一颗西瓜被猛然敲碎,红白汁水飞溅而出。
而目光如炬也显然并非形容词,是他的目光真的如同火炬般明亮,凝聚在眼前就似两道光束。
然后他微微转动脖颈,每一眼便有一名大荒强者的头颅毫无道理的爆裂开来。
这种转动频率也越来越快,在赵乘风看来,他眸底的光就像黑暗海平面上的灯塔疯狂扫视,随即带来的是‘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而更可怕的是,在这种极具视觉冲击的画面中,还透着一种血腥的怪诞感。
这种感觉的由来是,因为在男子到来之时,每一名大荒强者的头脑都驱动了他们下一瞬要做出的动作,所以在突然失去头颅之后,他们的躯体大多数都处于这些动作的惯性之中。
一名失去荒人强悍的身躯还在保持着之前大脑还在时发出的向前信号,下一瞬竟是在没了脑袋的情况下奔出了几大步远,最终一斜撞在了城墙之上血肉崩碎。
另一人手中刚刚腾盛起了一团黑色火焰,却载失去头颅后载倒在地面,火焰点燃了自己。
还有人在死去时拔出了战马长刀,发出了‘锵’的一声,然后动作定格,无头身躯向后倒去。
那拱形的城门洞里就这般被红与白挥毫泼墨般全部涂抹。
之前还展现出了强悍战斗力的大荒强者们就这样毫无道理的全部阵亡,到死居然没有一人能还一下像样的手。
眼前这一切太过震撼,震撼到尚且年幼的赵乘风心神激荡,大脑一片空白。
但其实如果忽略掉过程,只论结果也非常简单。
简单到就是他来了,看了大荒强者们每人一眼。
然后这些强者就都死在了城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