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可惜吗?”
燕游集现在已经没有了刚刚抵达此处的从容与笑意。
他感知到了那一剑的威力,自然也能推断出,大荒的谋划开始的第一步甚至不是三个月前牺牲左帐王庭,而是可能一年前,或者两年前就先将此人埋在北城门下,如同动物一般冬眠,又或者是冰封住自己。
这种假死的秘术很容易瞒天过海,哪怕方执白曾经走过那片土壤也无从察觉。
大祭司摇头:“我未曾想到慈摘苑的圣女不仅精通医道,实力也如此强悍。”
燕游集深吸了一口气:“事实上,不仅你没想到,道庭也不知她的实力,只知她与王妃是至交好友。”
大祭司闻言,释然:“道庭都不知,那小家伙就死的不冤。”
“他从哪里来?”
“冻原。”
燕游集挑眉,无数疑问自脑海中冒出,但他从来不是一个分不清重点的人,看着大祭司他问道:“但你好像并不绝望。”
大祭司承认了这一点,他点了点头:“致命一击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够成功,在荒原上每一次围杀凶兽群时,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所有活着的人都会痛心疾首,因为我们付出了太多太多。”
燕游集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大祭司则继续道:“我经历过很多这种结局,绝望至极焦躁懊悔,每一次我都会看着那凶兽首领幻想,如果这时候它身边的守卫中有一个我们的人,极其突然的倒戈一击,那就好了..”
燕游集闻言骇然,毛发竖立。
大祭司又道:“不用如此紧张,在北境想要有一个我们自己的人并不容易,即便有也一定是土生土长的北境人才可能成为世子的身边人,而没有人能看透人心,我们无法确定这张牌是否真的忠心,也必须堤防,事实上到现在为止老夫也不知道今早收到消息的这张牌会不会动手,我们只能拭目以待。”
说完他看向了北城门的方向,目露期许。
燕游集则想要前去阻止。
但哪怕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快的男人,但也不能无视距离,他来不及去改变什么。
更可怕的是,因为没完没了的刺杀,刚刚的粲然剑气彻底激怒了北境所有人。
他们现在都脱离了世子的身边,前去绞杀刺客泄愤。
也就是说,他们与世子也有了距离。
他们也来不及..
……
事实如同燕游集所料无二。
自从来到北城门下,赵乘风身边就围满了人,无论战局是何局面,他们都未曾动过。
只有现在因为刚刚的那道剑气,因为钟姨的出手,因为怒气,他身边的人数出现了短暂的真空状态。
此时此刻,距离他最近的人是一直以来都负责伺候他的两个丫鬟,以她们的武力,哪怕心中愤慨,自然也不会前去添乱。
另外就是两步外的二娘。
二娘当然不可能是大荒的人,她现在凤眸含怒,正看着城门洞的方向,密切的关注着那位展现出了强大实力的刺客到底死没死。
可下一瞬,她余光处却闪出了一抹寒芒。
她惊愕侧头,看到了举起了一把匕首的玉坠儿,如坠冰窟。
这一幕来的太过突然,也太过突兀,没有人能够阻止,哪怕距离最近的清雨已经看到了玉坠儿的倒戈一击,她能做到的也只是眸中闪过无穷的错愕与震惊,下意识的想要扑到世子,身体微倾。
赵乘风也是如此,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关键脑海中的乍响还导致他的身体并不太听使唤。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看向举起匕首脯微颤的玉坠儿。
看一眼这个伺候了自己快两年的丫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