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在值班护士们的后面,沿着楼梯一路爬到了五楼。
瞅了一眼泛着绿光的5F楼层标牌,卢星河皱起眉毛,停在了楼梯口。
一股浓浓的违和感袭了上来。
不对啊……
“喂,”他试图向身边的秦复求证,“你记得下面那层楼的标牌上,写的是几楼吗?”
秦复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三楼。”
卢星河:!!!
他记得没错,果然有问题。
见秦复脚下丝毫没有停顿地跟着护士往五楼的病房走廊里走,卢星河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三楼之后就直接是五楼,这明摆着就是有问题啊,”他皱眉声音问道,“你还跟?”
秦复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毫无波澜地“嗯”了一声。
然后……
然后就没了下文。
卢星河等了几秒,才发现眼前这人压根儿不准备解释。
卢星河:……
不就是榜二吗,搞这副惜字如金的做派,好装。
金发青年扁了扁嘴,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整个走廊里一片昏暗,漫着些淡淡的潮气,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惨白的灯光稀薄地投下,亮度很低,像一层灰白的霾,反倒给这家本就沉闷的医院又添了几分压抑。
几个穿白大褂的护士推金属推车。药瓶叮当轻碰,生锈的轮子嘎吱作响,声音格外刺耳。
在这样的环境下,饶是卢星河的身上也起了几分寒意。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把目光投向走廊两侧门窗紧闭的病房。
门虽然关着,但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被窥视感。
卢星河仿佛能透过墙壁,看见门缝边无数双窥探的眼睛,安静地观察着他们。
突然,走廊的拐角处一阵骚动。
只见一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男人被几个医生护士死死架着,迎面而来。
他奋力挣扎,面孔扭曲。
在经过他们的时候,男人一双赤红如血的眼睛死死黏在卢星河的身上,喘息着嘶吼了一声。
“狂躁病人情况极为不稳定。”拧着他胳膊的护士皱着眉毛,对身边的另一个护士道,“要加大镇定剂的剂量。”
前面的值班护士似乎对此习以为常,脚步未停。
卢星河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旁边一直沉默跟随的秦复。
后者没什么反应,目不斜视地跟在值班护士们的身后。
越往里走,光线越昏暗,空气里的消毒水味也掩盖不住一丝若有似无的、铁锈般的腥气。
护士们在一扇和其他病房门材质完全不一样的厚重铁门前停下。
铁门边嵌着一块黑底红字的显示屏,上面亮着“理疗室”三个字。
走在最前面的护士掏出磁卡,在感应器上刷过。
“嘀”的一声轻响后,门锁发出“咔哒”的解锁声。
门开的瞬间,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如同实质般猛地扑了出来。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护士们瞳孔同时一缩。
卢星河探头往里面看去,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房间里一片狼藉,鲜红的血迹溅射在墙壁、地板和翻倒的仪器上,触目惊心。
一具如小山般壮硕的男性尸体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脖颈被一圈粗韧的电线深深勒陷,扭曲成一个不自然的角度。
而在房间中央那张唯一还算完好的病床上,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少女静静地坐着。
是桑祈。
她头上戴着个硕大的仪器,靠在一堆略显凌乱的枕头里,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整个右肩都被撕裂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上留下大片暗沉的血迹。
似乎是听到了开门声,桑祈的头微微动了一下。
目光越过值班医生,和秦复,落在卢星河的身上,桑祈轻一挑眉。
少女的脸上还沾着血迹,此刻微微眯着眼,平添几分邪气。
“这是怎么回事?!”从巨大的视觉冲击里回过神来,站在最前面的值班医生深深皱起眉毛。
“把那个病人控制住。”医生回过头,冷声吩咐后面的护士,“马上确认她的个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