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家酒坊内一片狼藉,破碎的瓦罐和木桶散落一地。
浓烈的酒香与血腥味交织在一起,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姜虎大步冲向最深处的老窖池,从腰间解下一袋石灰,毫不犹豫地撒了进去。
这老窖池是酒坊的命脉所在,几十年的沉淀才酿出这一池酒根。
新酒只有勾兑这陈年酒根,才能达到醇厚的口感。
平日里,这里是禁地中的禁地,除了核心酿酒师,旁人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老窖一旦被混入了其他材料,便会影响出酒的口感。
可随着那袋石灰簌簌落下,浑浊的白色在酒液中扩散,几十年的心血就这样毁于一旦。
消息传来时,苗掌柜正倒在血泊中。
听闻老窖被毁,他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灰败,喉头一甜,当场昏死过去。
李牧一行人却连看都没多看一眼,转身便朝着下一家酒坊扬长而去。
……
“完了!全完了!”
许掌柜在得知苗家的遭遇后,整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厅堂里来回踱步。
作为这次事件的主谋,他比谁都清楚李牧绝不会放过自己。
“快!快去收拾行李……”他朝内室喊道,声音都在发抖,“我们得马上离开!”
“走?往哪儿走?”许夫人从里屋出来,脸色同样难看,“安平城就一个城门,李牧肯定派人守着了!在城里他好歹还顾忌些,要是出了城……”
她没说完,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自家娘子的一番话,让许掌柜暂时打消了逃出城的打算。
可若坐以待毙……
许掌柜颓然跌坐在太师椅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伙计描述的场面还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苗掌柜被人当街砍得血如泉涌。若是李牧找上门来......
若是被李牧找上门来,自己恐怕也逃不过这个下场。
可这偌大的安平城,又能躲到什么地方去?
城中街头巷尾有不少漕帮的弟兄,自己无论去酒楼寺庙还是码头,都逃不过这群人的眼睛。
“当家的!我知道去哪儿了。”
沉默了片刻,许夫人突然抬起头,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
许掌柜黯淡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
“牧哥儿,翻遍了,那老狐狸不知躲哪儿去了。”
许家门口,姜虎阴沉着脸回来复命。
他们一行人从城东砸到城西,把参与算计的几家酒坊都收拾了个遍。可到了最后的许家,却扑了个空。
“该不会出城了?”贾川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