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皇都,南郊...
雾气未散,弥漫林木,以至于落下的晨光都氤氲散开,形成薄薄的光雾。
光雾里已有木叶开始落下,掷地婆娑,踟蹰远去,发出痴痴声响。
阙鹤坐在马车中,他如今只觉一句话说的很对:真金不怕火来炼,越炼也只能越能显出金子的夺目光辉。
他忽然有点感激那宋沉,要不是宋沉,他也不会成长。
如今,他看着御手席上的两位知己,这两位知己是在酒楼喝酒得来的,他们是于家人,可却因为懂自己、明白自己而心甘情愿成为自己和于家之前的桥梁。
于家有什么能看得上他鹤府的?
这完全是他的个人魅力,弥补了家族之间的差距。
嗒嗒嗒...
阙鹤神色阴沉,手指在窗沿上缓缓敲打。
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如今的样子一定英明无比。
他喃喃道:“宋沉真是个蠢货,若他多留几天,本家主倒是难以动手了。如今他既离去,哼,待他下次归来,这鹤府便不是他说了算了。”
御手席上,一名知己笑道:“鹤家的雏虎终于醒了。”
“知我者,乐兄也...”阙鹤沉声道,“不错,我既清醒,我便是鹤府真正的主人,区区泥尘中的下贱之民,也该重新摆正自己的位置了。”
他狠狠捏紧拳头,厉声道:“贱奴不知报恩,还欲欺主,要不是还用得上你,哼...”
阙鹤才哼完,陡然感到身体失控。
马车陡停,然后车厢往前翻去。
他整个人“哎哟”着痛呼了声,往前骨碌碌滚去,脑壳“啪”一下撞在厢壁上。
再接着,他忽的听到密密的促急脚步声从两旁飞速而来。
他瞪大眼睛,心跳加快。
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御手席方向传来清脆的响声。
那是刀剑触碰之声!
他吓得一个激灵,急忙掀开帘子往外看去,却见五个黑衣蒙面人正持刀与自己的两个知己守卫缠斗一处。
阙鹤鼓起勇气大声道:“我乃阙氏鹤府家......”
他话音未落,却见蒙面人中有一人看向了自己,那双眼睛嗜血,凶残。
阙鹤吓得一哆嗦,什么家主不家主的全忘了。
他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缩了回去,把帘子重新拉好,然后蜷在角落不知所措。
......
马车周边,两个守卫正是晋国死士,一个叫乐贵,一个叫乐权。
两人乃是兄弟,之前在于家也是守卫,如今既然钓上了一条肥鱼,自然是他两人来对接,待到于家派来位修士联姻了那位鹤府大夫人后,他们则改为打下手,协助掌控鹤府,然后再利用鹤府为棋子,在未来的计划中发挥作用。
一切都是这么顺利。
除了现在。
无论是乐贵还是乐权都不明白现在到底是谁在出手。
锻帮精英帮众嘶哑着嗓子,吼道:“一看就是有钱的,抢!”
乐贵冷笑一声,道:“原来是蟊贼。”
锻帮精英往日里都是抡铁的,身强力壮,之前又是帮王雄川做黑事的,下手自然狠辣,故而每一下都是既力大势沉,又致命无比。
刀在空气里呼啸着。
嘭!
马车木梁被砍断。
乐权扫了眼断裂的木梁,忽道:“大哥,不是抢钱的,他们要杀人。”
乐贵皱皱眉,一剑逼退两名黑衣人,厉声道:“哪条道上的,说清楚。”
锻帮几人对视一眼,前面两个黑衣人摆出一副欲要说话的样子,而后面则有两人趁机悄悄冲了过去,在腰间一摸,分别摸出一把软剑。
那软剑如蛇,扭曲摇晃,飞速往乐贵掠去。
可下一刹,乐贵长剑一旋一挥,其上突然多了透明的气。
软剑只如撞上了铁块儿,那俩偷袭的虎口发麻,纷纷失神,再回过神来却见一道人影如风扑来。
“呃...”
两人抱着脖子,倒下。
另一边,乐权也不留手了,其神色里露出怒意,剑锋上边陡然涨出一分剑芒。
刷!
又一名锻帮精英倒地。
剩下两名锻帮精英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其中一人喃喃道:“气不离体,这是...人之气,你们...你们...”
能采地之气者,修士也。
能采人之气的,则可担任仙符卫,而在江湖上则是一等一的高手。
乐家兄弟剑上显出剑芒,虽然很短,可却也是气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