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眼前的这个术士真有翻江之能,他不相信她能让一河的水倒灌,掀翻这支被铁链联系在一起的舰队。
她可能是方士,可能是妖女,甚至可能是仙人,但她不站在天命的那一侧她不会成功!
舰队被摇撼着,没有倾覆,浪已经无法掀得更大了,暨麟英用武器撑住身体,傲然地注视着自己的对手。
法术无法打败我们,你仍要一人螳臂当车吗?
然后,他看到她懒洋洋地坐了下去。
嬴寒山在穿来之前是北方内陆人,没怎么见过江河湖海,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她有点晕船。
站在那里对峙纯属在装,站了一会觉得再装可能会当场吐出来,她从善如流地坐了下去。
风浪在变小,似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船上的人逐渐回过神来:“放箭!那个妖人已经没有把戏了!”
箭矢暴雨一样倾泻下来,又被涌起的的河浪拍入水中,在白浪与白羽的交锋里,那个女人忽然举起一只手来。
他们听不到,看不到她在做什么,但空气中好像有什么改变了。
嬴寒山在打响指。
她以一种轻快的,紧凑的节律打着捻动着指关节,如果不是在这水面上而是在二十一世纪的街头,她或许更像是在给一段拉格泰姆伴奏。
随着她的响指,浪开始改变,它们不再汹涌,而是以一种整齐的,近乎于机械的节律撞击船只。
她不再在乎船上人,也不再在乎飞驰来的箭矢甚至有一些穿过了海浪钉在她身边,嬴寒山仍旧视若无睹。
135空,135空……
整条船队都震颤起来,因为河浪的冲击,它们震动的频率逐渐趋于一致,在逐渐变得强烈的晃动中,甲板上的士兵们短暂地停下了步伐,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如果有人知道现在正在发生什么,他应该振臂高呼让所有人跑起来打乱这个节律。
但没有人知道,所有人都谨慎地,恐惧地,呆若木鸡地保持着自己的稳定。
“咔。”
谁也不知道第一缕裂纹是哪里产生的,但它迅速扩大,一条船骤然挣短了和周围的联系。
惯性让它不受控制地撞上另一侧的船只,然后是两条,十条,百条,所有船都在铁链断裂的那一刻失去了控制,更大的战船碾过小的,失控的被惯性甩得侧翻。
整条船队像是突然开始互相撕咬的兽群,陷入人仰马翻的混乱中。
而那艘小舟,正顺着平静的水流离开。
到对峙的第七天,对面和淡河此岸都陷入了安静,双方就这么维持着一个谁也打不过谁,纯粹耗时间的僵局。
这段时间里裴纪堂这个主公也没坐在船上看光景,淡河军尽可能地征用租借了周围的大小船只,扩大这支寒酸得有点不像样子的水军。
毕竟对手的心思谁也不清楚,可能今天他还只是想赶快去驰援,明天他就下定决心要和你对打。两军交战水龙珠是发挥不了作用的水这东西不分敌我,没法控制友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