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如果你找不到这个人,这会是一场灾难。”
到第八日,淡河兵开始预备撤退。
从战术含金量来讲,撤退与进攻同样重要。撤不是武器一收撒丫子就跑,那不叫撤,叫逃命。
在撤退的同时严整军容,提防敌军追击,避免出现咬尾巴的情况,这也是战争的艺术。
不过说实话他们不太需要担心被咬尾巴,因为他们一撤,河口的那些水军就必须赶去支援他们的将领。
世界上最让人怄气的事情莫过于此,不支援不行,支援又已经来不及,看着敌人扬长而去还没法追击,嬴寒山想想就觉得想笑。
秋天的沉州天碧如洗,远处有烟云龙蛇盘绕,她倚靠在辕门前眺望远处,冷不防却看到一骑人马过着滚滚烟尘而来。
“淡河急报!”那斥候从马鞍上滚下来,咳得几乎说不出话,但仍旧用力抓着嬴寒山的衣袖。
“寒山先生,有报……有一支军队约莫千余人,奔袭淡河……!”
嬴寒山进军帐时所有人都到了,甚至杜泽也在这里,进门之前她看到林孖站在门口,看到她就很急切地冲上来,又被护卫挡开。
这个年轻的男人呼吸急促地盯着她,嘴唇翕动。姨妈,他沙哑地叫了一声,似乎还想说什么。
她向下按了按手,示意他稍等,然后转进了帐篷里。
“敌军分兵袭击淡河,”她说,“应该是几天就动身了,老板,我们……”
裴纪堂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他眼神肃然地示意嬴寒山看她面前的案几。
那上面放着一个用细布包裹的盒子,算不上精美。嬴寒山问询地抬头看了一眼周围人,伸手去开:“这是什么?”
然后,她嗅到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腐败血气。在黑色的血污中,有一堆白色的东西胡乱交叠在一起。
那是一盒手指,满满一盒
第45章 凶星将至
那应该是一个氤氲着露水和草木气味的清晨。
虽然水泽边的蒿草已经变黄, 折断,被马蹄踏得匍匐在水中,周遭的村落也不再升起炊烟, 但仍有人不愿意放弃故土。
那个没有用布巾扎头, 脖子上系着一条汗巾的老农站在树下, 把柴火堆在自己的脚边。
冬天快来了, 今年的冬天会比往年更严酷些,邻里少了,活着的人只能自谋生路。
他用余光瞥着脚下的柴草, 又眯起眼睛抬头, 享受着这个秋天已经所剩不多的晴日。
突然, 一阵马蹄声从远处过来。
那个农人睁开眼睛, 伸手抓住了腰上的柴刀。他已经听出这是一人一骑, 但仍没放松警惕这世道任何骑马的人都值得警惕,即使手握武器,双脚站在地上的人也比骑在马上的人孱弱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