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通晓天文和一些数术,但远不及修真者的边。这么看要么是嬴寒山推理方向出错?要么是他的母亲一直在隐瞒他。
无从知晓,除非找到拜月夫人。可找到拜月夫人就要和峋阳王怼上,又一个死循环。
线索在这里被卡得不上不下,想也没用,嬴寒山索性先放下,拾起另一件事来。
逐鹿弓的仿制已经有点眉目,有匠人画出了比较相近的图纸,但制造的成本太高。
毕竟无家炼钢是一炉子一炉子地炼,这些人炼钢是一锤子一锤子地打。
现在要么她嬴寒山能变出炼钢高炉来,要么得找个懂行的人把图纸再改成铁可以提供的弹性范围内。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她恐吓石匠的事情传出去了,现在再走到街上时不时就有对她凝神细看突然炸毛一骑绝尘狂奔而去的人,找铁匠也不那么顺利。
嬴寒山头一回觉得自己现在非常需要淳于顾,如果他在这里,这些事就能交给他那条三寸不烂之舌去办。
可惜他不在,连林孖和杜泽都不在,苌濯躺着,鸦鸦最近心事重重的,看自己的眼神也有点躲闪,不知道是不是青春期,最好还是不要打扰她。
这么挑来挑去,得,大老板您亲自上阵吧,嬴寒山把裴纪堂拖了出来。
她自己出面是私人,裴纪堂出面就是公家,很快城里的铁匠们手里有活没活的都开始研究这张图纸,再加上新年里贴福字,一时间莫名其妙蒿城纸贵。
她拖裴纪堂干活,裴纪堂也拖她干活。
城外水利开始修建,倒了苌濯一个就只能用嬴寒山来顶。
嬴寒山翻着苌濯之前录的名册每天去城外天不亮待到日落,忙得怀疑人生。
几日过后的晌午,她从城外回来,在城墙里找个地方坐下,裴纪堂也很没有官架子地也在她旁边找地方坐。
“老板,”她问裴纪堂:“你觉不觉得水军统领管水利这件事,实在是有点管得太宽了?”
裴纪堂惭愧地笑:“……都是管水。”
这是玩笑的闲话,谁都知道是因为他们这个淡河皮包公司人手不够,没什么意义,笑一笑也就作罢。
嬴寒山看着远处白茫茫的云角,觉得这画面其实有点像是当年守淡河,她也是这么和裴纪堂在城墙下,不过这次外面没有围城的敌军。
但未来会有的,从走上这条路开始,前方就注定全都是围追堵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正这么想着,突然望见有个人一步一蹭,从另一边的城墙根走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