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池是一座宝库,也是一座真正的烂摊子,宝库在于这里有难以想象的财货,粮食,物资,当苌濯从叶城赶过来时,先一步到达的乌观鹭已经同其他书吏一起忙得手脚生烟。
烂摊子在于这城池根本没有行政,就是被芬陀利华教控制的一个政教合一的空壳,士兵和周政花了一天时间以零容忍的态度杀掉了所有芬陀利华教众,对于没有陷进去太深但被迷惑的不清的民众也看管起来。至于那位圣子嬴寒山得知芬陀利华教似乎会选择面容绮丽的男女作为圣子圣女,芬陀利华教总宝顶里有一位大圣女,分散在各地的小部门各有其圣子圣女,多是抢掠或者选拔出来的。这位坐在香车中的圣子一脸无辜。“都是他们逼迫我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啊。”他说,“他们作恶,我又管辖不了他们。将军不能因为他们做错事就惩罚我……我是这里的圣子,您要是杀了我,百姓们会如何想?”
那个被象踩死的女子,就不是百姓吗?有士兵愤愤地问。
“不知道……反正,可能她也做错了什么吧。”
残忍的蠢货。
“这里不需要圣子,”嬴寒山只是看了他一眼,“也不需要芬陀利华。”峨眉刺从他手中旋出,切进这个面如莲花的男人的胸腔。
“今天我杀你,是因为你的确做错了什么。”
在十里城平定的第三天,南边的战报到了,随报还有一封鸦鸦送来的手信。嬴寒山接过信使手中的信笺,匆匆拆开看了两行。
站在她身边的苌濯和海石花看着她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青,嬴寒山一折手里书信,尖锐爆鸣。
“裴纪堂!你大爷!”
第125章 杯中县令
“你大爷?”嬴鸦鸦问。
“不是。”裴纪堂说。
“我大爷我大爷我二大爷。”崔狸花猫说。
南边的气温比北边高一些, 毕竟纬度上差了五六度。路边的草长得很高,很肥润,几乎已经到了士兵们的腿弯高。
行军中的步兵讨厌这种高草, 它们边缘都锋利得很, 哪里露出来的皮肤蹭上去就是一道血痕。这郁郁葱葱的, 茂盛得有些妖异的草地覆盖了大路, 一直把翠色迫近到眼前的县城城下去。
裴纪堂眺望着被春日的阳光晒得发白的土城墙,稍微有些迷茫。
他带兵抵达这座县城已经两天,两天里军队从完全看不到城墙溜达到几乎快要在城墙根下扎营, 斥候被派出去几次, 每一次带回来的都是相同的答复。
这座城好像没什么人。
城墙上勉强有两个守军, 不是站着, 是坐着, 安静地背靠着女墙,仿佛是在对着这春日晴好的天幕深思。即使沉州军的斥候已经快要跑到他们眼皮子底下了,他们也并不站起来看一看情况。这座城死气沉沉, 只有草木茂盛。它安静得甚至都称不上是一个空城计式的陷阱,因为本该在城楼上唱两句的人并不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