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看出嬴寒山情绪低沉下来,苌濯反而安慰她。
“道义和大势都在沉州,寒山不必忧虑了,不管怎样,我们一一应对。”
没出兵的时候这人天天想找个地方吊死,现在倒是有活气了,嬴寒山哑然一笑,点点头,下一秒却突然抽了一口冷气。
刚刚自己和他聊天跑神跑了太久,手上抓着他的头发也闲,不知不觉之间开始给苌濯编起了辫子,现在回过神来,已经满手花里胡哨的小辫儿。
“头发已经干了,寒山可以放开我了……”
“寒山……寒山?”
他爬起来余光看看自己的头发,看看嬴寒山的手,又看看自己头发。
“不是苌濯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扑哧你这样挺好看的哈哈哈哈哈来人啊军师杀主将了啊”
……
站在门前的陆仁某抓了抓头发向着帐篷里探头,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进去。
……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
仆役们端着浸泡血水的布条在营帐前疾行,不多时又打了烧过的温水进去,医官已经进了帐篷四五个,又出来四五个。
“项将军的伤势,若是放在寻常人身上,纵使不是登时毙命,也熬不到回军就血流而死了。他能撑住,实在是幸运啊。”最后一个从医帐里出来的军医摇着头叹气,“只是能否醒来,还要看造化了。”
峋阳王一刻之前驾临过,亲自探望了他这位忠心耿耿的将领,那个盔甲未卸的藩王脸上仍有箭伤带来的血痕,因为他脸上无比真切的痛苦和愤怒而又洇出血迹来。
项卿,项卿!汝不可去!他紧紧抓着项延礼的手,低头仿佛要掩盖泪水和怒火一样顿了一刻才起身,有医官上前来想要替王擦去脸上的血,被他反手推开。
“孤不过小伤,何须惺惺作态!若无项卿,今日孤必曝尸阵前,此忠义之士,阖营上下,必要救回项卿!”
这么吼完,他又俯下身去,悲痛地用一边的布巾擦了擦项延礼的脸。
“项卿,汝冠年即随孤征战,事孤无二,孤知汝一片丹心。此正建功立业之时,若汝弃孤而去,这,这……”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孤誓要以那嬴裴二人之首祭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