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杀你,”林孖稍微抬高声音,“大将军讲了,抓到了就是抓到了,不怎么样你。你是哪一个,对我讲了,我好回去同大将军讲。你不讲,我又要去吓唬你带的兵。”
“杨蹀。”他应声了,“是个管文书的,没了。”
“哦,”林孖露出几颗牙,“大将军讲你是项延礼手下的,是也不是?”
“是。”杨蹀嗅到一丝危险的气味,那位女将的推测显然已经到了他所预估的最坏的情况,但即使如此,他也仍怀着希望。
这里的人来不及把这里是疑兵的消息传递过去,即使传递过去了,她也应该失去了战机。
林孖很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没有得事了,跟我走吧!接下来就看大将军了。”
他抬起手,指向天空,顺着林孖指尖的方向,杨蹀看到一只黑色的大鸟。
不,那并不是鸟,它有蛇一样的身躯,却生着覆压天空的巨大鸟翼,随着林孖抬起手的这个动作,它发出一声清唳,直直地向着远处飞去了。
杨蹀花了一小会才突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人去送信的确来不及了,但是如果不是人呢?
如果是那条生着双翼的黑色羽龙呢?
他突然剧烈挣扎,咒骂起来,拼命想要挣脱钳制着自己的士兵。多么可笑啊,他明明已经算到最后了,他在赌桌上计算了每一个骰盅的大小,算尽了每一种可能,即使是仙人也会被这手段迷惑。
而仙人只是平淡地掀了桌子而已。
“哎哎哎!按着,按着!”林孖兴致勃勃地指挥着身边人,“塞一块布到他口里,唔要让他咬了舌头。”
仙人不能插手凡间的因果,仙人不能参与人和人之间的斗争。
但谁也没规定仙人不可以在天上飞啊。
系统说赢寒山卡bug的缺德劲终于从它身上转移到天道身上了,它心甚慰。
玉成砾的那条螣蛇在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里跨越了半个虓原,手持望远镜的苌濯把它交到赢寒山手中,早就已经出兵等待在虓原附近的赢寒山只是抬头略略看了一眼,就把它还给苌濯。
“疑兵,”她说,“全军向虓原北进军,拦截峋阳王。”
雾仍旧很重,到河岸尤其如此,大船的帆隐没在雾中,一点很薄的日光落下来,涂掉船上人脸上的血色。
这支船队像是什么方士用纸符捏造出来的,又像是从河中升起的水族之船,即使最胆大的士兵登上去也会有片刻犹疑。
他们看到船头那些着红衣的士兵了,也看到披黑衣的国相一块布料一样悬飞在船头。
即使想说服自己那是在展示神力,但看到她覆盖在脸上的莲花面具时,还是不免有片刻胆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