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嬴寒山与苌濯一道,只是默然地前进。
驺虞从她的身躯中钻出,那只咩叽咩叽的小动物在落地的瞬间就开始膨胀,生出鹿一样的角,虎一样的皮毛和龙一样的鳞片。
雪白的大兽低下头颅,金色的双眼一眨不眨锁住座上伪王。
而龙气也显形了。那头熊一样的龙兽咆哮着扑下来,吼叫真实地在嬴寒山面前画出一道圆弧,第五特撑着额头,十分厌倦地看着底下的一切。
“你不该来,”他嘲弄地说,“你杀不了孤。”
“即使孤天命终结于此。你,还是杀不了人王。”
嬴寒山肩上的花暴涨起来,蓝色的藤条抽向龙气,又被灼烧得枯败。“苌止澜的儿子也在这吧,”他说,“你们不觉得很可笑吗?”
“你父亲不是孤杀的,他确实有些本事。但孤可以叫他自己去死。”
“孤只是对他描述了一下,可以对你和你母亲做什么,他就拼上性命用咒言要与孤同归于尽。结果如何?孤就在这里,毫发无伤。”
“仙门也好,芬陀利华也好,你们这些怪胎自以为凌驾于人之上,其实不过就是孤的玩物。今日孤之死,是死于时运,死于天道向新王而不向孤!孤只会被新的人王所弑。怎么会是你们这两个怪胎来?”
第五特笑起来。
嬴寒山没有笑,她从背上取下落龙弓,递给苌濯。花蔓卷住了弓身,她搭上手中落龙箭。
“你想错了,”她说,“没人有资格叫我来,我是自己来的。”
藤蔓拉紧弓,嬴寒山拉开弓弦,这一刻他们同时拿起武器,讨伐那在高处的罪人。
落龙箭离弦而出。
龙气咆哮着扑向箭尖,挥爪打向它,驺虞在同时扑上去咬住它的咽喉,与它一道坠落在地,明明没有任何事发生,整个大殿中间却骤然爆发出一股推力,战斗着的士兵们被推开,嬴寒山也被龙气碎裂时的冲击推得向后摔去。
刺。
箭穿过身躯,钉在墙上,它没有正中第五特的头颅,也没有正中它的胸口,它只是穿过了一边的肺部。
血从第五特的口中溢出来,他挣扎着想要拔出箭,脸上仍旧残留着狰狞的挑衅:你没有杀死我,孤不会被下等的东西杀死,孤是王,孤是不会……
这一秒谁都没法靠上去给他补刀,嬴寒山觉得龙气震断了一根肋骨,重新爬起来的士兵们战成一团,在混乱之中谁也没有看到有一个影子穿过大殿,慢慢地向高处去了。
在沉州军和白鳞军作战的时候,有一支支援小队在乌观鹭的引领下进入了王城,他们原本打算和大部队会合后就派人把乌主事保护起来,但战况胶着,谁也没注意到她跟着哪一部分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