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告状(百合glh)(1 / 2)

清晨时外面的人纷纷醒来发出声响,吵进喜轿内。

宋非月未戴盖头,垂眼看着怀里熟睡的明薪,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明薪被喜轿外的声响吵到,长睫轻抖快要醒来,宋非月将她更加拢入怀里。

怀里的小人也将头埋进女人的嫁衣里,小手抓着衣袖不放再次缓缓睡去。

宋非月感受着怀里的温热的一团,脑海中终归是忘不掉昨夜的记忆,她轻柔拂顺明薪的发丝,一切都安宁美好。

而她的耳边不合时宜地传来喜轿外何辰章与他人说话的声音,她的动作不停,只是眼睫纤长垂下投出一片阴影。

待明薪睡醒时,已经是众人的午时休息,原来她这一路都是在喜轿里晃晃悠悠过来的,看着别人都那么早的起来,反观自己这般懒惰,她难免有些羞耻,这时候要是下轿,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藏在新娘子的喜轿里偷懒。

其实还有一点,她坐喜轿好舒服,不想下去走路,但这话她不能说出口,于是明薪可怜兮兮地看着宋非月,宋非月带着红盖头也看不见她挤出的泪水,她的小手就悄咪咪凑过去摸女人的手撒娇:“姐姐,你无聊吗?你无聊的话我陪你说说话好不好?”

宋非月规矩地坐着,她连眼睛都不需要睁,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也合她心意,她也不愿明薪下轿到外面去勾引男人,于是顺着明薪的话随便说了几句,哄着她继续在轿内。

但她低估了明薪彻底睡足后醒来的折腾劲,上一秒还不想下轿,下一秒就说要出去走一走,宋非月怎能愿意,但说不了狠话又阻止不了,只得放她去,但叫她玩半个时辰就要回来。

明薪连忙点头,掀开喜帘就跑出去,她一走,轿内安静地近乎封闭。

跑出来后,明薪便看见何辰章在不远处靠树抱臂站着,眼睛直勾勾盯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事似的,看得明薪浑身发毛,走也不是逃也不是。

何辰章抬手指了指她,叫她过去。

明薪不想去,就装作看不见,埋着头就要偷偷溜走。

却没想到何辰章作势就要来抓她,吓得她连忙只能听话,不情不愿地过去。

时刻在喜轿旁服侍的冬荥也是疑惑,从早上起姑爷就一直盯着喜轿,还有意无意的总要骑马靠过来。前几日半分眼色都不给她家小姐,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觉得奇怪,就告诉了小姐。小姐没回答,只是唤她换了盘糕点。

等明薪走过去的时候,冬荥猛然开窍。

姑爷哪里是在看小姐!明明是在看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山村女子!这女子长得这般好看怎么能做出此等勾引别人家新婚夫婿的丑事呢!

她家小姐还没进门,就要受这般委屈吗!她愤愤然连忙去告诉小姐。

宋非月听见后没什么反应,修长的手指将喜帘掀开一条小缝,刚好将二人的身影尽收于眼底。

明薪过去后怯懦地站着不吭声,就垂着头也不看他。

何辰章烦她这出安静如鹌鹑的样子,昨晚不是挺会说话的吗?一口一个哥哥求着他,怎么现在却不叫了?

明明他最看不上这种柔弱娇小的女人,照理来说他便是一眼都不想看见,却莫名就想叫她在待在眼底下才舒服。

昨夜便知道她一直在喜轿里休息,他夜里一直没睡好,满脑子都是那双白嫩的细腿和红润的唇肉,清早就想去看她,但一直都不见她出来。

鬼知道这女人怎么这么能睡?到中午才醒,跑下来看见他了连句话都不说又要跑。

要知道是他把她捡回来了的,若没他的允许,谁敢帮她。

小白眼狼。

何辰章在心里轻骂一声。

明薪哪知道男人脑袋里的弯弯绕绕,只觉得这人恶狠狠地看着她,她又没惹他,干嘛这么看着她。

这样的人怎么能娶到非月姐姐呢!非月姐姐那么温柔嫁给他真是白瞎了!

早知道不跑出来玩了。

她心里嘀咕着,表面上一点都不敢表露出来。

何辰章越看她这蔫蔫的样就越生气,硬是从嘴里挤出话:“少装样子!”

明薪听到这话疑惑地抬起小脸,圆眼满是不解看着他。

被这么一双圆眼注视着的何辰章招架不住,但身体逼迫着他喊出狠话:“少装这种勾栏样式,不知廉耻!”

“我是有家室的人!少来勾引我!”

明薪被这一句句话搞得摸不着头脑。

她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从小被人哄着捧着长大,哪怕是在柳万春和山君的控制下,娇脾气也仅仅只是不敢发出来,而现在没人能管得住她,她的小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明薪仰着小脸,小手一指:“你说谁呢!你少自作多情!我勾引谁不好,会去勾引你?”

一听这话,何辰章更是怒火攻心后齿紧咬,作势就要去抓她:“你再说一遍!你要勾引谁!?”

明薪怎么躲得过,细白的小臂立刻钳住,猛然爆开一片灼目金光,一股炙热剧痛瞬间席卷而来,她痛叫出声。

何辰章以为是自己手劲太大掐地她疼,慌乱松开手。

剧烈的疼痛让明薪跌坐在地上,细白的手臂火辣辣的疼几乎让她眼前都有些发昏,眼泪无法抑制地涌出。

“呜…好痛…哥哥…我好痛…呜…”剧烈的疼痛依然在手臂上跳动,她疼到压制不住哭喊,哭得喘不上来气,嘴里喊着从小半分疼都不让她受的哥哥,只剩下寻求哥哥保护的本能。

见她哭得凄惨还喊着哥哥,何辰章来不及细想,急忙上前一步,弯下腰,伸出手想去扶她:“摔到哪了?哥哥在呢!哥哥扶你!”

明薪见他的大手即将触碰到自己,吓得连忙后退远离他的一切触碰,大声哭喊尖叫:“别碰我!走开!走开啊——!!”

何辰章的手猛地僵在半空,他不知所措地想要解释:“我只是想扶你起来…”

明薪根本停本听不进他的话,她哭的更加厉害,一边哭一边自己抖着身子撑着地站起来,哭着小脸连看他都不看一眼,扶着小臂颤颤巍巍往喜轿走。

徒留何辰章一人僵在原地,他懊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颤抖收紧垂在身侧。

不远处的小厮丫鬟们都看见自家少爷把小村女叫过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上手摸人家,还把人推在地上弄哭了,哭得那般惨烈,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明薪哭着鼻子走到喜轿旁,哭得喘不上气说不出话,只是一昧抽泣,喜帘被女人掀开一角,声音似是叹气不忍:“进来吧。”

明薪乖乖地进去,抽泣着把衣袖上推,想看看小臂上的伤重不重,却没曾想是光滑一片,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手摸着却仍然能感觉的炙热的疼痛余韵,可是为何连点淤青都没有?

宋非月听她没了哭的动静,皱起眉将药膏放下,伸出手掌:“手臂我看看。”

手上一点伤口都没有,明薪又不是装的,她是真的疼,有扛不住女人强硬的语气,怯生生把手臂递过去。

宋非月摸着那片光滑无暇的肌肤,在盖头下看的一清二楚,联想到她哭得那般惨烈,鼻间不易察觉的无奈叹了一声,也懒得去戳穿她。

她手指沾取青绿色药膏涂在上面,吹了几下那片肌肤,发凉解痛:“伤得不算重,涂点药就好了,还疼吗?疼的话我再给你吹吹。”

“疼…还疼…”剧痛渐渐消散,已是明薪能忍受的程度,但宋非月的话让她莫名委屈,于是哪怕仅有一点点疼痛,她也要撒娇喊疼。

宋非月隔着红盖头看了她一眼,又重新低下头细致的吹着,帮她揉着涂药周围的肌肤:“长记性了?”

明薪苦着小脸,记恨男人怎么掐她这么用力,小脑瓜一转,左右他都配不上非月姐姐,倒不如直接给这段姻缘搅黄了算了。

“非月姐姐,他想要对我动手动脚,我不肯他就推我还骂我!这种人是万万不能嫁的!”

“而且他面相就不好,看起来凶巴巴的,还总是盯着人看!”

她说的越来越兴起,小嘴叭叭起来像只小麻雀般。

宋非月一直沉默的听着,手上还在摩挲着如藕节白嫩的小臂。

她方才将事情发生都看在眼里,明薪怎么能蠢成那样,男人招招手就过去,还没说几句话就自己坐在地上大哭,回来还跟她骗人告状。

你若真是要陷害污蔑,至少得有个淤青吧,她也能替她说句话,谁知白花花的小臂就那么伸过来,连装都不装,哭得还那般惨。

这若是在后宅,她没两日就得悄无声息的死了。

没办法,蠢就蠢吧。

她闭上眼叹了口气,耳边依然传来明薪小嘴里关于何辰章的话,她思索着,明薪这般挑唆,也不知是什么目的。

若是真如她话那般,觉得何辰章人不好,宋非月还能觉得欣慰。

但若是只是嘴上说说,转身又去勾引,她定是要好好管教一番。

那张小嘴的声线甜丝丝的,还带着惹人喜爱的腻乎乎哭腔,但忍了许久也不见停下,一直念叨着何辰章,宋非月烦躁地睁开眼。

她实在是不想听见这张小嘴里再冒出何辰章等字眼,便直接换了话头:“看你正适龄,可有钟情婚配之人?”

明薪不用过多思考便摇摇头:“没有,哥哥说我不用嫁人。”

宋非月藏在红盖头下的脸色一变,红唇张合几顿:“…你没有夫婿?”

明薪歪头疑惑道:“对呀,我不是说了吗,我没有夫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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