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瑾韶母亲的长姐,那便也是颛臾的王族。王族姓风,单名一个清字,可不就是风清。
景晨的眼睛眯了眯,她转过头来,看向辛笃,问道:“你早就晓得我和瑾韶的关系吗?”
辛笃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景晨的第一反应竟然会是这个,她的眼神颇有深意地看了卫瑾韶一眼,随后微皱了下眉,沉下心,认真地回答道:“我不知,时至今日,若不是侄女所说,我亦不晓得,你母亲是颛臾王室。”
闻言,景晨将目光递给了卫瑾韶。
卫瑾韶朝辛笃看了眼,再往景晨身上看了看,她的神情如寻常一般柔软,此刻却多增添了几分无奈,她说道:“我也不晓得。问筝,你竟不知你的母亲是颛臾王室的吗?”
母亲的身份景晨哪里会晓得,她本就是家里出生得晚的子嗣,记事又晚,童年的许多事情都已记不得,而母亲又在她十岁那年就离去。说实话,景晨都不太记得自己的母亲的模样了,又如何能够晓得母亲的真实身份呢?
她叹了口气,否认道:“我不知。父亲从不曾告诉我们母亲的身份,我等一直以为母亲只是齐地人。断然没想到她竟会是王族。”
当年父亲和母亲成亲的时候,父亲还只是司马一族的旁系。虽有军功,可和其他司马族的人比起来,是那样的微不足道。若母亲当真是颛臾王族,怎的会嫁给寂寂无名的父亲呢?
景晨不懂。
辛笃见她这样,她挑了挑眉,眼眸瞥了卫瑾韶一瞬,随后又问:“问筝,若我没有记错,舅母离去的那年,正是舅舅所率大军攻破颛臾古国的时候吧?”
若是如此说,景晨倒是真的有了印象。
那年父亲出征前,母亲的状态就与寻常不太一样。平日里素来亲善的母亲,在那时罕见地惩处了几个侍从,后来在父亲与大哥二哥到达齐州,还前往了蒙山后,更是冲她发了脾气。
那时候景晨只以为是自己调皮被发现了,哪里想到,会是和父兄出征有关。
她淡淡点头,道:“若是这样说,倒也是。父兄出征那年,母亲的脾气与平常是有些不同,待我也不似寻常般亲厚。”她的声音很轻,似乎是在回忆幼年的事情,就是露出的面部,都能够轻易的看出怅然来,“她把自己关在房门不出,后来不知怎么的,有那么一天,她突然走出房门,急急忙忙地跑来问我,要不要和她走。昱弟当时正正被她拉着手,一副要离开的模样。”
“大司马家有三子,这是人所周知的事情。若是一夕之间主母和三子都离去,以先王对父亲的器重,定会彻查到底。到那时,我的身份自是藏不住,饶是父亲,恐怕也会被以欺君论罪。我不能走。”景晨看着卫瑾韶的眼睛,眼神中是不那么明显的悲悯,“临走前,母亲将面具留给了我,说我会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