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冯掌柜便板着脸道:
“陆公子难道是嫌弃在下年老,不愿认这个兄弟?”
话已至此,陆承安也不好再说什么。
说起来,他的心理年龄比起冯掌柜也小不了多少。
陆承安后退一步,拱手道:
“那在下就放肆,叫你一声老哥吧...”
冯掌柜大喜,笑道:
“好好好,陆兄弟早该如此...”
二人以茶代酒,举杯共饮,相谈甚欢。
之后的几天时间,陆承安每天都会来笔墨斋。
一老一少两个忘年交也忙的不亦乐乎。
一起选址,在城南稍偏的位置租下一间宽敞的院落,然后找工匠修建蒸馏酿酒装置。
招聘工人,开始酿酒的事业。
半个月的时间,一切便已准备就绪。
除了忙着这些事之外,冯掌柜还通过他的人脉早就联系好了几间酒楼。
只等酒酿出来后,便铺开销售。
通过冯掌柜打听,五天后在百花楼有一场诗会,规格极高,京都权贵子弟大多都会参加。
但诗会的举办人是谁冯掌柜却打听不到。
想到陆承安的才学,冯掌柜提议他去参加诗会,顺带把他们的酒带进去。
无需做太多的宣传,只要陆承安能在诗会上崭露头角,再加上他们的他们酿的酒那远比寻常酒水更浓郁的酒香,这件事就算是成功了。
对此,陆承安并无反感。
毕竟是挣钱嘛,不寒碜。
只不过现在有个问题是,这场诗会的规格太高,寻常人想要进去几乎是不可能。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条路。
三天后,第一批蒸馏酒出产。
而且这次用的还不是那种二十几文钱一斤的农家酿,而是两百文一斤的百日春。
第一批投资不小,加上租房、人工、器具和原酒,花了四千两。
出产了四百多斤高度酒浆。
然后又用这些酒浆勾兑出了一千多斤的改装版百日春。
成品酒装坛密封之后,陆承安便与冯掌柜连同两名伙计一起,亲自拉着车带着六十斤酒赶往大将军府。
坐在牛车上,看着车斗里面那一个个酒坛子,陆承安忽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冯掌柜不解,诧异问道:
“陆兄弟因何发笑?”
陆承安摆了摆手道:
“抱歉,一时没忍住。”
“只是回想我这一生,自幼埋头苦读,潜心治学,没想到如今竟做起生意来了...”
话音刚落,陆承安便觉得自己话语不妥,连忙解释道:
“冯老哥别误会,我没有半点轻视商贾的意思,毕竟商贾之道同样是民生大计。只是一时间有些恍惚,有感而发而已。”
冯掌柜笑了笑,倒是颇为赞同道:
“陆兄弟本就不该把心思放在商贾谋利上,以陆兄弟的才学,应该入仕为官,治国安民。”
陆承安笑了笑道:
“不管要做什么,得先吃饱饭不是?衣食足而知荣辱,生活都是问题,哪里还能管其他的?”
“衣食足而知荣辱....”
冯掌柜轻声念叨了几遍,不禁感觉这句话简直道尽了百姓沧桑和生民教化。
内心也不由得更加佩服起陆承安来。
牛车摇摇晃晃,说话间,北齐军神天策大将军府便举目在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