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上没有开口，也没有喊他起来，张光辉就只能跪着，他也不是涉世未深的人了，也猜出来应该是还有人没到，毕竟要治罪总要有第二人，是原告还是证人，总是要有的。
可怜他这一把老骨头，心中又不能安定，这要是能好好回家去，起码是要病一场了。
赵宗明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在不动声色的观察张光辉，发现这老东西居然如此恐慌迷茫又害怕，赵宗明也有些疑惑了，难道这件事这老东西不知道？
赵宗明抬抬手，压低了声音问林公公：“小林，你看这张大人看起来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太沉得住气了？
林公公也看了看下方不断擦汗的张光辉，压低了声音回：“皇上啊，奴才眼拙，奴才看不出，但奴才感觉张大人看起来像是不知道，如果这是装的，那奴才只能说张大人太厉害了，不过奴才相信，他一定骗不过皇上的眼睛。”
赵宗明冷哼一声：“要是朕真厉害，也不会被骗了，还差点让平安跳火坑了。”
林公公弯腰低头，不插话。
赵宗明叹了口气。
没多久，墨语被带来了。
“张大人，此人你可识得？”
赵宗明沉声开口。
张光辉一个激灵，他看向身边，最后说道：“回皇上，臣认识，此人名墨语，是臣长子的随身侍从，这人是十五年前从人牙子手里买入府中的。”
“此人是何身份你可认得？”
赵宗明看着张光辉又问道。
张光辉一个激灵，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连忙磕头下去哭道：“皇上啊，臣对此人所做的事情一概不知啊，臣族宗上下只效忠燕朝皇室，臣从未做过对不起皇上对不起燕朝的事情啊，臣有罪，臣糊涂，如此多年竟然不知这人是别国细作，臣自一力承担，还请皇上饶恕张家上下……”
张光辉做好了死的准备，如果他豁出去这条老命，能换回整个张家，他也就不白死了。
赵宗明：“……”
他转头看向林公公：“朕和他说的是同一件事吗？”
林公公摇头，很明显不是。
再一看，张光辉已经取下官帽子，脱下外袍官服，一副以死明志的样子道：“皇上，臣愿以死证清白，请皇上明察秋毫。”
说完，张光辉就要撞柱。
赵宗明连忙大喝一声：“拦住他！”
张光辉一头撞过去，就被四周宫人拦下，脑袋只碰在柱子上撞了一个包。
张光辉涕泪横流：“皇上啊，臣冤枉啊……”
赵宗明神色复杂，他神色冷沉的厉声喝道：“张大人，朕没说他是敌国细作，你用不着以死证明清白。”
张光辉要以死明志不是假的，他是真的以为今天是因为墨语是细作，这说明张世良这件事他不知情。
这个老臣不算清白，但也不至于要处死他。
张光辉心头都在打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可他什么也问不了，只能再次跪下去，他用刀子一样的眼神看向墨语，可墨语垂着头，张光辉恨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张大人既然被蒙在鼓中，那便等令郎来了再一块说吧，去传，传张世良入宫。”赵宗明再次吩咐下去。
张光辉心中更疑惑了，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还牵连自己才中探花的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