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砚把流血的胳膊对着墨朗的脸滴下去。
血腥味在鼻端环绕。
厮杀的场面像注入了灵魂。
墨朗的身体一挺一挺,五官凌厉凶杀,牙齿咯吱咯吱响。
像个被困住的凶兽,正在用犄角撞着铁笼,不顾头破血流,也要冲出去。
姬如砚还在任血往下流。
“够了,够了……”
陆青青大力将他拉起来,忍不住低骂:“真服了,流了得有半碗了,你吃多少补血丸能补回来。”
“放开我家公子!”
一声蛐蛐叫。
嘶哑的如缺水的枯树枝。
墨朗猛地睁开了眼睛,浓眉冷竖,做着最凶的表情。
“放开!放开!”
他自以为的厉喊,其实就是“嗡嗡嗡”。
“哎呀,醒啦!”老庞跳过来。
掀眼皮,摸脖子,检查全身。
一阵儿忙活,墨朗也终于清醒过来。
“公子……属下还活着。”
“嗯,还活着,是陆姑娘把你救回来的。”
所以,你这条命,以后是她的。
陆青青给姬如砚包扎好了伤口,拍拍手。
“好了,我先回去了,你的大礼我也准备好了,等明天给你送来。”
“不,明日辰时,你去山上,我在那等你。”
陆青青看了看他,点头:“行!”
陆青青医考的事,谁也没告诉。
就等拿到执医证,给大家一个惊喜。
她回家,到村口时,总觉的似乎少了点什么。
想了想,好像少了一个身影。
最近都没见柳婆婆出来溜达了。
这是怎么在家憋住的?
陆青青现在有空闲,就拿了一包刚买的绿豆糕去了柳婆婆家。
“青青姑娘?”
柳婆婆的孙子在抡着斧头劈柴火。
一看到陆青青,赶紧扔了斧头,像迎接贵客一样,将她迎进门,又找凳子,擦凳子的。
“我爹娘去林子的荒地收药材种子去了,青青姑娘有事吗?”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奶,最近怎么没见她?”
“我奶……”
墩子连忙进屋,扶着柳婆子出来。
身边还跟着墩子的一对小儿女和腼腆的媳妇。
“陆姑娘,我奶脑子开始糊涂了,有一次出去到了晚上都没回来,我们全家找到半夜才在草垛边找到。
她记不得回家的路了,所以爹娘不敢再让她出门了。”墩子说。
“原来是这样。”
陆青青看了看柳婆子的状态,确实像是老年痴呆症状了。
眼睛不清明。
不过衣服不脏,头发梳的整齐,看来被孙媳妇照顾的不错。
她还是给把了把脉。
“没什么问题,看来就是正常衰老。”
也不用吃什么药了。
墩子接话:“我奶再有两年就八十了,村里没几个活到这岁数的,爹娘说也到时候了。
青青姑娘,我奶有时候清醒,老提起你呢!”
柳婆子听到这话,“啊”了一声。
看着陆青青问:“你也叫青青?我们村也有个青青,可厉害了,是个大夫咧!
你有病就去找她,保管治好。”
陆青青笑起来,糊涂了还不忘给她宣传呢!
“行,我去找她。”
陆青青摸了几块糖给了两个孩子。
看着墩子道:“作坊还缺个往城里送货的,你要去做吗?”
墩子和他媳妇愣住,然后就是欢喜的搓手手。
“我去做,我一定好好做。”
……
陆青青回家的时候,看见里正还在挨家挨户的收税,愁眉苦脸的。
村里现在有不少人来朝陆家借银,陆青青不会有难不帮,也不是地主老财,趁机加息压榨。
但也不能大方的,谁来开口都借。
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她懂。
不见死不救,也不能结怨。
“里正叔,你召集一下村里交不上税,想要借陆家银钱的,都到我家来,我一次说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