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山柏看着父母举案齐眉的样子,神色也不由得缓和了些,宽慰道:“也没什么紧要的事,主要是圣人颇为看重这射礼,鹘国王族又一向和父亲交好,不想看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圣人不痛快。”
容絮闻言,明白了几分,后知后觉道:“是呀,鹘族当年的首领和你父亲还是老朋友呢,怎么这拔灼接任首领后,却变得如此不明事理了?”
叔山柏跟在父母后面,没有多想便道:“或许是护劼刚刚死在大祈,他身为兄长心中一时难以接受吧。”
容絮便道:“那鹘国三王子十足的糊涂蛋,竟然去帮执矢松契,不是自己找死么。”
叔山柏点头:“这一回实在凶险,先帝被逼离都,还好父亲在奉州及时得信挺身而出,立下从龙之功。圣人本就对我叔山氏颇为信任,此役也算因祸得福。”
执矢松契作乱京畿时,叔山寻扈从及时,更是在风雨飘摇之际以“护君不力”的名义,一刀斩杀了颇有微词的袁振,迅速平服了一众老臣和宗亲中的反对声。
朝中已有风声,叔山寻即将受封河东副元帅,兼任奉州、青州节度,吏部草拟的册封文书已经得到圣人首肯。
想来这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自麒临之乱以来,青山将军数度力挽狂澜,证实了自己对大祈的一颗忠心,叔山氏自舜德帝龙潜之时便与圣人关系密切,这副元帅一职,给得不算过分。
容絮看了丈夫一眼,见他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波澜,便道:“天威难测,哪里有什么一直就有的信任,叔山氏能有今日,都是你父亲与麾下部曲拿命博出来的,你可要好好珍惜。”
“儿知道。”
说话间到了正厅,各式佳肴已经准备好,容絮在叔山寻身边落座,替丈夫布完菜,看着他的面色,突然叹了口气。
“二郎也很久不回家了,不知道过阵子射礼,他能不能回来呢……”
叔山柏便道:“阿梧在围剿执矢部一事上立了大功,这一次陛下特意遣他陪同延陀部使团回都城观礼,应当过几日就能到玉京了。”
容絮面色顿时有几许不自然,却依旧笑着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会回家住一阵么?”
叔山柏摇了摇头:“他现在的身份,应当会住在凉州节度留邸。”
容絮给叔山寻斟满酒杯,一边道:“这孩子,要回来也不来封信,若不是大郎在鸿胪寺任职,还不知能从什么渠道知道他的消息……”
叔山寻端起酒杯,微抿了一口,终于开口:“眼下西境靠他一人坐镇,没那个功夫写家书的。若不是乙石真亲自带队来朝贺,他也不会有机会回来。”
“是啊,”叔山柏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儿听说此次乙石真来京,还有另一个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