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圣人作何反应?”
“这想法并非出自圣人,是太子提出的。”
“李德音?”郑来仪的眉头紧紧蹙起。
杜境宽点了点头:“近来太子在政务上颇为活跃,朝会上提出的不少想法都被圣人采纳,尤其是关于藩镇治理和制夷的一些策略,都颇得圣心。”
“——说到这个,我想起件事来。”
一直沉默着听他们说话的郑绵韵突然插了句嘴。二人同时一脸严肃地转向绵韵。
“大约是一个月前,太医署定期来府里给我把平安脉的韩医正没来,换了个面生些的医师,那医师知道韩医正是父亲亲自延请专来为我安胎的,言语间颇为歉意,说韩医正另有别的差事,往后我这边就交由他负责……”
产后虚弱,郑绵韵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的。杜境宽见她如此,衣袍也不换,绕步到她身旁坐下,端起旁边一盏送来的莲子汤,送到妻子嘴边。
郑绵韵低头抿了两口,示意不用了,又接着道:“本来我这里也没什么的,韩医正本来就是宫里御用的大夫,想来是宫里有事,自然是要紧着娘娘们的。君姑在一旁,便好奇问了句,是哪位娘娘有喜了么?那医师面色便有些古怪,说是东宫请去的……”
郑来仪神色微动。
郑绵韵看向自己妹妹,与东宫有关的一些流言,在玉京高门的后院里已经传遍,她说到这里,彼此心中便都有了一个成型的猜测。
只有杜境宽尚未反应过来:“……东宫?是哪位太子的宠姬有孕?怎么不曾听说?”
东宫太子妃之位一直空悬,只有几位媵妾养在东宫。大祈皇室早就立下过规矩,皇长子必须为嫡出,倘若真是哪位太子姬妾有了身孕,可是违逆祖训的罪过,太子免不了要受罚。
“虽是东宫出面延请,但有孕的人不在东宫,而在鸿胪寺卿府上。”郑绵韵缓缓道。
“叔山柏的妻子有孕?”杜境宽恍然,“这德音太子对自己的幕僚可真是关照。”
郑绵韵看丈夫依旧搞不清状况的样子,索性转头冲着郑来仪道:“听说,太子有公务派叔山柏出京,思及他家中妻子无人照料,便派韩医正专门盯着。”
“这个时候,派叔山柏出京?做什么?”杜境宽皱眉。他不曾听说最近有什么高级别的外国使节入关,需要劳动鸿胪寺卿这样级别的礼部官员出京相见。
“这就不知道了……”
郑来仪紧抿着唇,神色凝重地看着郑绵韵:“姐姐听我一句。”
“什么?”郑绵韵看她这副样子,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乖乖地待在姐夫身边,不要再回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