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手。
掌面却带着粗粝的茧,磨得苏瓷既舒服又难耐,他摸她脸庞的动作,优雅得像是弹琴的音乐家。
她在他再次捻过唇角时,偏头张嘴,含住了一段冷硬的指节。
他手上湿润的,是她的汗水,略咸涩的味道,尝起来又像眼泪。
容雪被她咬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挑弄着她的唇舌,眉眼间凝着化不开的委屈:“姐姐,我疼。”
他早就不想叫表嫂了。
男未婚女未嫁。
大不了明天抢婚就是。
软弱可欺的表情,戳中了苏瓷心里某块柔软的地方,她本能地松开双唇,对印着一圈牙印的指尖吹了吹。
轻而浅的气流拂过皮肤,尽管有些贪恋,容雪还是抽出手指,喉结上下滚动,偏头时耳朵红透大片。
体型让他占尽优势,单手就能攥过苏瓷两只手腕压到头顶,紧接着灵活的唇舌取代手指,侵入她的口腔。
月光隐进云层,不见五指的暗夜里,少年睁着猎豹般锐利的眼眸,将女孩压在玩偶堆里吻了又吻。
“姐姐,睁开眼睛。”
他打开手机的电筒照亮自己。
“看着我,记住我。”
激烈的亲吻不是解药,而是催化剂,苏瓷胡乱地拉扯他的衣服。
“看不清,凶什么凶……”她也很委屈,睫毛上挂着小小的泪珠,“你穿这么多衣服,我不舒服。”
明明还是很热的夏天,他身上穿着长袖外套,各种饰品硌得她很难受。
明明她不是轻易服软的人。
见到他出现却好想流眼泪。
难以置信、喜不自胜、不敢相认、犹豫踌躇、委屈心酸……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她只想确认他的存在。
可刚才吻得动情的少年,却不肯轻易满足她的要求了。
他睁着幽亮的眼睛,捉住苏瓷摸索的手,放到唇畔边亲边蹭,眸光顺着指缝延伸,透着势在必得的野欲。
他清润的声线哑了几分。
“姐姐急什么?我又不是不给你碰。我们好不容易才重逢,在姐姐的世界,也是第一次见面……”
他慢悠悠拉长了尾调。
“姐姐连名分都不给,就想脱我的衣服睡我的人?难道我还要在床上喊姐姐表嫂?姐姐喜欢这样玩吗?”
苏瓷咬着唇摇头,泪睫颤动。
她本来就还在犯病中。
又被他刻意养刁了胃口,一会得不到安慰,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要炸开。
“不、不是……”
她挣扎着想去碰他的脸。
只要再贴一会儿就好了。
容雪怕弄疼她,没敢把手腕扣太紧,一时不察竟然被她挣脱,啪的一声脆响,巴掌从他脸上刮过。
苏瓷愣住了。
她没想打他,只想摸一下。
不知道是戒断反应还是对他有瘾,苏瓷只觉得扇过他的掌心都烧灼起来,密密麻麻的像蚂蚁在啃。
她蜷缩着手指攥住一个娃娃。
“对不起,我有病……”
这个世界的她是真的有病。
不管生理还是心理,都不是正常人能接受的病症。
她也无法像小世界里那样,在他面前伪装出温柔包容的假面。
甚至看着他因为挨打而红肿起来的脸颊,兴奋多于怜惜,她觉得他好可怜,也好乖好漂亮。
好宝宝就是要这样听话。
少年错愕惊诧地望着她。
苏瓷垂下眼眸不敢对视。
所有人都会因为她的病恐惧她,逃离她,谁能保证他就不会逃呢?
当她不再温暖他、包容他、治愈他,她就只是个有病的变态而已。
苏瓷深吸一口气,却觉得鼻腔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她闷闷地指了指门口:“你也走吧,我会弄伤……唔!”
话音未落,就被人扣着后颈,疾风骤雨的亲吻狠狠落下来。
容雪握着她的手腕,用力挥到自己另一边脸上,嘴角扬着满足的弧度。
“姐姐好会扇,好舒服。”
他一边埋头吻着苏瓷,一边单手撕衣服:“是我错了,我不该跟姐姐谈条件,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脱。”
叮咚叮咚叮咚——
刺啦——
门铃声和布料断裂的声音一同响起,大门外传来低沉的男性嗓音。
“苏瓷,你在吗?开下门。”
容晟不耐烦地按着门铃。
“我只迟到半个小时,你别闹,影响到明天的订婚宴,对两家生意都不好,长辈那也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