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离月指尖一簇火苗窜起，将那封黑信烧成灰烬。纸灰落在掌心，她轻轻一吹，碎屑随风散去。司云澈站在她身后半步，声音压得很低：“不能轻举妄动。”
她点头，没说话，转身推开房门。阳光刺进来，照在她白发上泛出冷光。两人一前一后走向主殿，灵音早已等在廊下，见他们神色未变，也只抿了抿唇，默默跟上。
主殿比昨日更热闹，仙乐缭绕，席位几乎坐满。可当慕离月三人走近，原本喧闹的角落忽然安静了几息，又迅速转为低语。有人侧目，有人低头，也有几道目光直勾勾盯着她，像是在等她露出破绽。
她径直走向中央席位，步伐未停。经过一名紫衣仙者身边时，对方手中的茶盏微微一晃，洒出半圈水渍。她看也没看，只在落座时轻轻拂了袖，衣角扫过地面，不留痕迹。
青袍仙子起身时，殿内乐声刚好停歇。她立于玉阶之上，声音清亮却不掩讥诮：“慕姑娘前几日夺宝风光，今日比试又连胜两场，不知可敢接受‘三问试心’？”
全场静了一瞬。
礼宾长老坐在高台一侧，捻须未语，却微微颔首，算是默许。
慕离月端起茶盏，吹了口气，啜了一口。茶是新换的，带着一丝苦香。她放下杯，唇角微扬：“你问，我答。若我答不上，自愿退出比试。”
青袍仙子眼神一凛，随即冷笑：“好，第一问——你夺宝之时，可是凭运气？毕竟那遗迹凶险万分，多少前辈陨落其中，你一个后辈竟能全身而退，莫非是宝物自己送上门？”
“运气？”慕离月轻笑，“那你不如现在就去遗迹走一遭，看那宝物会不会自己跳进你怀里。”
台下有人闷笑，青袍仙子脸色微变，却未退缩：“第二问——你与玄夜尊可有私怨？他近日屡次针对你，是否因你曾得罪于他？”
慕离月垂眸，指尖在杯沿划了一圈。
她没提密信，也没提那夜窗外掠过的黑鸽。
只抬眼，淡淡道：“我与谁有私怨，不如问问谁最怕我活着。”
这句话落下，殿内骤然一静。
不少人exchangedglances，连礼宾长老都微微皱眉。这话没指名道姓，却像一柄暗刃，直插某些人心口。
青袍仙子咬牙：“第三问——你主张联合抗魔，力主主动出击，是否别有用心？莫非是想借战事立威，收拢势力？”
慕离月终于站起身。
她不高，却挺直脊背，目光扫过全场。
“若仙界连正邪都分不清，那才是最大的心魔。”她声音不重，却字字清晰，“魔修压境，边界告急，若还在这里猜忌彼此，不如直接打开仙门，请他们进来喝茶。”
最后一句落下，角落里传来一声轻笑。是云逸，他举了举杯，没说话。
青袍仙子脸色铁青，退回席中。无人再出声质疑。
片刻后，黄衣青年带着三名仙者走上前来。他左肩还缠着绷带，是昨日被剑气震伤的旧伤。
“慕姑娘实力超群，我们佩服。”他语气恭敬，眼神却冷，“但比试讲究公平。你连战两场，毫发无损，而我们需轮番上阵，难免吃亏。不如这样——你若真有本事，可敢接受‘四象轮战’？”
“规则很简单。”另一名灰袍仙者接话，“你须连续对战四人，中途不得调息，不得服用丹药，若中途认输或倒下，便算败。”
灵音立刻站起：“这分明是车轮战！哪来的公平？”
“怎么？”黄衣青年冷笑，“不敢？还是说，你之前的胜绩，全靠保存实力，专挑弱的打？”
慕离月抬手，止住灵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