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顾谨之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立刻摇了摇头。
他极为诚恳的说，“闵子墨来的那天，我恰好恢复意识。”
......
李薇定定地看着他，可惜，隔着白玉面具，什么都看不到。
【这面具真TM的碍事儿！】
她腹诽了一句。
但......
【听老顾的口气，应该没骗我。】
【而且，他还这么淡定......】
李薇长长出了口气，整个人松弛了一下来。
【还好还好，底裤还在......】
顾谨之也微吐了口气，再开口时，声音中竟带了些沙哑，“你呢？这些日子......还好吗？”
“我？”
李薇扬了扬下巴，双手插进束腰，一副无所D谓的姿态。
“我跟你说，西疆地方......咳咳，自从我到了前线，‘小海胆’们无不竭诚欢迎！”
“从跟着五十二军第一次上前线，到九月二号的突出部防御战，还有十二号的北极联盟反击战，啧啧啧~”
“我，一个人，一把剑，直接帮他们把失地全收复了！”
“不到一个月，咱就从上尉升到了上校，还拿了好几枚勋章！”
“大家都很热情（语气加重）！”
“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她豪迈挥手，真如大将军般意气风发。
“哦对了，我还掌握了四时剑阵，贼JB强！”
她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生怕顾谨之不知道自己有多威风。
可说着说着，她却发现，老顾玉面具的边缘，又有泪水在无声地滑落。
一滴，两滴，顺着面具的弧度，滴落在他玄黄色的帝袍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没有哭声，也没有抽泣，却令李薇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她收起得意与炫耀，心里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又酸又胀，闷得难受。
她最见不得这个。
【哭什么哭......我说的难道不是很开心的事情吗......】
【还有，这面具真碍事！】
她的念头愈发强烈，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摘下面具的冲动。
刹那间，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两人脸上的白玉面具，竟如融化的冰雪般，一点点变得透明，继而化作点点光屑，消散在空气中。
没有了面具的遮挡，顾谨之那张棱角分明、略显苍白的脸，瞬间映入她的眼眸。
他的双眼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整张脸庞泪痕交错。
他的眉峰紧蹙着，死死抿着唇，似在压抑着什么。
看着他的神情，李薇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她咬了咬下唇，犹豫了片刻，终是向前迈了一小步，来到顾谨之面前。
有些僵硬地张开双臂，她嫌弃道：“呶，别哭了。”
说完，她还挺了挺胸，“我牺牲一下，让你洗洗也不是不行......”
她这番话，成功破坏了顾谨之的情绪。
他身体一僵，缓缓睁开眼。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悲伤还未散尽，却又染上了一丝哭笑不得的无奈。
他伸出手，扯着李薇的袖子，一同坐下。
然后，他牵起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两人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他才郑重开口。
“阿雪，退伍吧，好不好？”
“回帝都，不要管顾家如何。”
“一切，等我......等我醒过来再说，好不好？”
【啥？】
【退伍？？】
【你怕不是在想屁吃！！！】
李薇当即炸毛。
【我“小海胆”还没刷完呢！怎么可能退伍？】
【老顾啊老顾，你要认清自己的地位啊！跟小海胆比，你还得往后靠靠......】
她心里疯狂吐槽，嘴上却换了一副说辞。
“你安心躺着吧，别瞎操心。”
她抽出手，一把勾住他的肩膀，一副“兄弟你放心”的架势。
“我办事儿，你放心！”
见顾谨之眉头紧锁，似乎还想说什么。
李薇眼珠一转，干脆转移了话题。
她兴致勃勃地把脑袋凑过去，语气软糯，吐气如兰。
“对了对了，老顾，问你个事儿！”
“我的《映月九剑》前三剑全都大成巅峰了，可总觉得有道坎儿，死活练不到圆满，你知道是为啥不？”
顾谨之瞬间被迷魂汤灌晕，迷迷糊糊答道：
“《映月九剑》非常特殊，想要圆满，并非一剑一剑地去突破。”
“而是要将九剑，全数修炼到大成之境。”
“那时候，圆满之境自然显现，九剑不再拘泥于形式，化繁为简，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