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宫宴,大内人杂。苏韵卿回了自己的小阁, 难得安闲。因身子日日灌着苦药, 精力大不如前,她入了房中便直奔床榻。
迷迷糊糊的,不知过了多久, 她被人摇醒了。
不必问, 除了萧郁蘅, 没人有这个胆子。
苏韵卿懒得睁眼,倦怠的拖着长音道:“干嘛——”
“醒醒,”萧郁蘅伸手去捞她,直接将人提了起来,“我今日出宫去了,给你带了好东西。”
苏韵卿慵懒的挑了挑沉重的眼睑,半倚在萧郁蘅的身上,张了个哈欠,喃喃道:“什么呀?”
萧郁蘅解了自己的披风,给人搭在了身上,拉着迷糊的小人下了床。
苏韵卿稀里糊涂的跟着她走去了桌前,眼睛仍然半眯着昏睡。
萧郁蘅不知从哪儿得来的狗尾巴草,搓弄着递去了苏韵卿的鼻子下方,来来回回的转着。
“啊啾…别闹。”苏韵卿被痒的打了个喷嚏,带着浓重的鼻音嗔怪。
一个接一个的哈欠连绵不绝,她勉强睁开了惺忪睡眼,怨怪的看着萧郁蘅,“祖宗,我才活过来。”
“知道,”萧郁蘅寻了个火折子点了房中的蜡烛,欢欣道:“你看,这小灯如何?”
苏韵卿抬眼去瞧,是一个双筒旋转花灯,里侧放着烛火,外侧绘了彩画。
只那连环画的内容,是一只红狐狸和一只白兔。
兔子一改温婉模样,每一张都冷着脸垂着耳朵,眼神不算和善,瞧着凶巴巴的。
狐狸嬉皮笑脸,拉着小兔子摆出了各式姿态,神色诙谐幽默。
“尚可。”苏韵卿抬手转了一圈,随口道:“这画师倒是别出心裁。”
“是吧,本公主聪敏机智,自是别出心裁。”萧郁蘅闻言,心情大好,厚着脸皮自卖自夸。
“你画的?”苏韵卿诧异的蹙眉。
“可不?我午后去城中买了材料,方才刚画好呢。”萧郁蘅急于邀功,“不然谁能把你我画的如此惟妙惟肖?”
“你我?”苏韵卿抿了抿嘴,“这个丑兔子和傻狐狸,哪个是你,哪个是我?”
“你傻了不成?”萧郁蘅倚在桌案处,伸手指着小灯上的图案,认真道:“这个冷漠寡欢的兔子自是你这冰块儿,而且这狐狸分明可爱热情,何处傻了?”
苏韵卿手撑额头,长叹一声,显然是不愿认同,只闷闷道:“可以放我睡了么?”
“这是嫌我画的兔子丑?”萧郁蘅自言自语,审视了半晌,她又补充,“不丑呀,大眼睛,小红嘴,我还特意画的圆圆的,比你可爱多了。”
“您开心就好。”苏韵卿敷衍着回应。
“我不管,本公主亲手做的,送你的礼物,你得好生收着。”萧郁蘅自顾自给花灯找了个妥贴的地方,摆在了一进门最显眼的书架上。
苏韵卿拖着身子幽幽回了床榻,萧郁蘅见状,嗔怪道:“小心眼的,不知是我画的就夸别出心裁;知道了就爱搭不理,真是区别对待。你睡吧,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