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卿本就提防心重,先前顾琼和魏薇的事历历在目,今日红鸾在侧,她绝不敢掉以轻心。
午间家宴,苏韵卿借故身子不适推脱了去,独留萧郁蘅不情不愿的陪了一遭。
午后昌王一家离去,舒凌问着红鸾,“她三人相处可融洽?”
红鸾轻笑,“一个护短,一个满嘴官话,另一个自是成了外人。”
“萧文锦心性如何?”舒凌微微眨了下眼,淡然询问。
“婢子看不好,可能略微急了些,话说得多了,殿下便拉了她二人绘画,如此都闭了嘴,清静。”红鸾稍一回忆,便挑了重点。
“这个苗苗,”舒凌冷嗤一声,“苏韵卿的态度呢?”
“全程打官腔呢,挑不出错处,也休想找了缝隙叮进去。”红鸾想起苏韵卿如临大敌的模样便觉可爱。
舒凌敛了眸子,“把三人的画取来一观。”
同为一方红梅景,萧郁蘅所绘重在写实,设色浓淡相宜,一侧的题字行云流水,梅花在她的笔下多了份酣畅洒脱之感。
苏韵卿的那幅以小见大,半边园林半边天,清澈如婴儿照影,却也不失大气的格调。视线发散,由点到面,加之题字笔力遒劲,颇有君子豪气干云之态。
萧文锦着墨于娇艳的花瓣,却刻意模糊了梅花与枝桠的形态,力图圆融于一方阴云满布的天色,求一份和谐统一之境。
画境由心生,国画丹青的笔墨,乃是心境写意。舒凌随意的观瞻,便也知晓了几人的心性中最鲜明的特点。
“年节过后,暂将萧文锦调去别处吧。”舒凌收回了视线,便抛出这样一句话。
和稀泥与搅混水,虽是官场上稳当立身常为之举,她却最是厌恶。
待到元月初八,四位大学士颤巍巍的晃进了宣和殿。苏韵卿瞧见这四人时,脸色瞬间就变了。
舒凌瞥了她一眼,“你先往千秋殿传信,一个时辰后一并过来。”
“臣领旨。”苏韵卿心虚的溜了,一路小跑着去找萧郁蘅汇报这个“噩耗”。
入殿之时,萧郁蘅耳朵里塞着两个棉花球,眼睛也蒙着丝帕,半仰在贵妃榻上,约莫是心慌气短呢。
苏韵卿毫不客气地揭开了她的帕子。
萧郁蘅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抬手取了棉球,大眼圆睁:“你…你这个时候怎来了,不会是…”
苏韵卿不待她说完,就点了点头,“四个老头都在,一个时辰后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