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音,你真是个奇人,谋略一套一套的。”
萧郁蘅由衷的感慨:“只是日后母亲若真的定了旁人为储君,那人怕是容不下你。”
苏韵卿哂笑一声,瞧着云淡风轻,手撑椅子背,俯身趴在萧郁蘅的耳蜗处淡声低语:
“一朝天子一朝臣,正常。况且我留下,是为你。你若离京,我必辞官。对了,明日我让若雪去陛下身边,宣和殿里留个眼睛,免得耳聋眼花。”
“若雪…”萧郁蘅垂着眸子轻声呢喃:“母亲会喜欢的,她的活泼灵秀甚是讨喜,说话行事又从不逾矩。年岁轻浅的孩童,陛下是真心爱怜的,要是你我长不大,该多好。”
“痴人说梦。”苏韵卿笑着嗔怪了一声,起身摆了摆手,“回了,累。”
萧郁蘅思绪翻飞,静坐了须臾后,却倏地抬脚追了出去。
月亮高挂在老树的枝头,那一袭绯色的身影绕过回廊,隐匿在影壁之后,消失无踪。
她望了许久,怅然的扶着廊柱低语:
“我们的心向着子民江山,可敌人都藏匿在同盟权贵之中。我们保的百姓,无力保我们。我若做了清查田亩这样招人恨的事,天地虽辽阔,但你我躲去何处都不会安生。你有大才,不该沦落乡野,为你,我合该搏上一次的…”
孤身走夜路的苏韵卿步伐飞快,走着走着,忽而打了两个喷嚏。
翌日傍晚放朝,苏韵卿往南省去寻在户部留守的萧郁蘅,半路恰巧遇见了楚明庭。
“见过大将军。”苏韵卿躬身一礼,话音轻柔。
“哟,苏侍郎。”楚明庭一派逗趣儿的不正经模样,半叉着腰揶揄道:
“当红白面书生,一身紫袍瞧着气派的很嘛。”
“自是比不上大将军威武彪悍。”
苏韵卿垂着眸子敷衍,而后微微侧了脑袋,声音如同蚊子嗡嗡,口齿故作含混不清的扭捏嘀咕:
“您可有时间赏脸,两位徒弟想给师傅压压惊。”
“嘿,瞧你这模样,”楚明庭面露不满的拖着长音,身子微微后仰,眼底却满是笑模样,粗声大嗓的损她:
“做楚某的徒弟很丢脸吗?这可是当年陛下钦定的!去谁府上?哪个做东?”